“胡言乱语的编排太后,嫌命长了你,你不知道隔墙有耳么。”落葵白了他一眼,吩咐丁香:“将东西好生收起来,记着,不可以随意拿出去变卖,这是赏赐,私下里卖了是重罪。”
丁香应声称是,在院中忙活起来。杜衡见状,生怕将她累着了,也跟着她忙前忙后起来。
雪后初晴,晨光微熹,带这些暖意洒落,笼住落葵与京墨的身影,二人一瞬儿拿着稀罕的赏赐把玩,一瞬儿相对笑着,一瞬儿又头碰头的窃窃私语,说些甚么。
苏子靠在门口,脸色阴晴不定,他一眼便瞧出了京墨的心不在焉,亦不信落葵没有瞧出来,他打定了主意要做回恶人,揭穿落葵的装傻充愣,打破她的自欺欺人,不禁伸手拉过落葵,狠狠敲了下她的额头,冲着灶房努了努嘴:“有丁香收拾东西,你还在这里墨迹甚么,赶紧烧饭去,想饿死我啊,我要吃蜜酿五花,肉都放在砧板上了,都切好了。”
落葵迟疑着不肯挪动脚步,这么些日子不烧饭了,手都生了,人也懒了。
“还不快去。”苏子推着她过去,回首冲京墨道:“快去铺子,好几日都没开张了,你不知道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啊。”
京墨讪讪一笑,急忙出门去了,其实即便苏子不说,他也是要赶着走的,毕竟,不好叫曲莲在盛泽街上等太久。
杜衡倚在门边儿上,瞧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眸光蓦的便冷了下来,转眸却见苏子有话要说的模样,便顺手搬了张小凳子,守在灶房外头,抓了一把谷子,喂起鸟来。
落葵在灶间忙活着,抬头瞧见苏子一边添柴一边窥着她的神情,她宛然一笑:“怎么只两日不见,你居然改了禀性,有话赶紧说,仔细憋出病来无药可医。”
苏子折了根柴添进灶里,斟酌道:“自你与京墨的婚事定了以后,宫里便停了你的月例银子,之前宫里的赏赐,我捡了些不显眼的拿出去卖掉,换的银子勉强撑过了这几个月,剩下的那些赏赐太过显眼,是万万不能再拿出去卖掉的,若是被宫里知晓,可是大罪过,只是咱们已经没有家用银子了,虽说在南祁国和长和国的生意做的不错,进项是不少,可是你之前有过严令,这些进项只能用来谋事,不能挪用其他,我和杜衡可不敢乱花。”
落葵咬了咬下唇,灶间的热气蒸的她有些心烦意乱,叹一口气道:“我知道了,家里多了这几张嘴,也是难为你这个当家人了,今日的赏赐里有不少金银,足够用上一阵子了。”
苏子不语,只望着落葵,满腹的话不知该如何开口。
落葵视而不见,想了又想,道:“今日我问过太后了,观星斋这几日便会将大婚吉日定下来,那么大婚的赏赐就该下来了,再捡些不显眼的拿出去卖掉,月例银子的事,我再想法子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