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再次走出办公室,继续在厂子里参观。
一股浓烈的布料味道夹杂着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让人感到既忙碌又充实的氛围。
耳边立刻充斥了机器“嗒嗒嗒”的响声,缝纫机的飞速运作形成了厂房内一曲紧张又有节奏的“交响乐”。
这些声音混合着工人们低声的交谈和偶尔响起的指挥声,几乎瞬间将陈德忠带入了一个高速运转的世界。
他缓缓走过长长的生产线,一排排整齐的工作台上,工人们专注地低着头忙活。
工人的手指在布料上飞速舞动,剪刀与布料的摩擦声清脆,几乎让他能“听见”布料的柔软与韧性。手中的针线像是有了生命,被工人们灵巧地穿引成各式各样的缝纫轨迹,细致而熟练。
陈德忠走近时,一个工人正利落地剪下一块深蓝色的布料,锋利的剪刀划过布料时发出轻微的撕裂声,蓝色的碎布像纸片一样从工作台滑落在地,和其他各色的布屑混杂在一起。
空气中飘浮着纺织品特有的纤维粉尘,闻起来带着轻微的霉味和布料的独特气息。
吴春玲介绍着:“这是咱们的缝纫车间,所有款式的衣服都在这里加工完成。看,这几台缝纫机都是新的,效率很高。”她指着几台机器说道。
陈德忠点点头,仔细观察着机器的运作。车间里的工人们分工明确,有人负责裁剪布料,有人负责缝合,还有人负责检查成品。
他看到几位工人正把一件件缝好的衣服放在检验台上,手指轻轻抚摸着衣领、袖口,仔细检查每一个细节。陈德忠感受到,这里每一件衣服似乎都凝聚着工人的心血与专业。
走过缝纫车间,吴春玲又带他进入了包装区。
这里的气氛比生产线上稍显轻松,工人们正在将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塑料袋里,然后再整齐地装进纸箱。空气中夹杂着新衣服特有的淡淡化学气味,让人闻着觉得是崭新的、有希望的味道。
“这些都是要发往各地的订单。”吴春玲指着一排排码得整整齐齐的纸箱说道,“咱们厂做的衣服大部分销往南方,不过北方的市场最近也开始打开了,特别是这种时髦款式的。”
陈德忠点头,眼前这些纸箱仿佛是一座座等待远航的船只,每一个都承载着制衣厂的努力和心血,也意味着巨大的商业机会。
他默默记下了这一切,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如何把这些优质的产品带回去,做成自己事业的一部分。
“吴姐,这些款式确实不错,设计上走在前头。”陈德忠边走边说,手指轻轻抚摸着一件刚折好的外套,手感柔软,布料的质感明显比乡下常见的粗布衣物高级许多,颜色也时髦。
吴春玲笑了笑:“是啊,这些都是跟着时下流行趋势走的,我们厂子特别注重款式和布料的搭配,追求质量,也保证款式的新颖。”
他们一路走过整个厂区,陈德忠的脚步轻快,但每走一步,他都在默默计算着如何利用这些资源,如何找到市场空白点。
他的耳边依旧充斥着机器的轰鸣声,仿佛是一种催人奋进的节奏,而他心中的计划也在这嘈杂的声音中愈加清晰。
参观完制衣厂,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陈德忠跟吴春玲走出了厂房。
空气中依旧飘散着纺织品的味道,而机器的轰鸣声渐渐远去,换成了外头城市街道的喧嚣。陈德忠心里已经有了不少打算,但他知道,要想在这个行业有所作为,仅仅靠厂房的设备和批发货源是不够的。
临走前,他忽然停住脚步,压低了声音,问道:“吴姐,你在这厂子里干了这么久,我看你对这里的运作挺了解的。假如我真的想自己开一家制衣厂,邀请你去帮我管理,你能胜任吗?”
吴春玲闻言,脚步一顿,愣了片刻。她没想到陈德忠会这么问,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她笑了笑,语气轻松:“我想……应该行吧。
做衣服这行,其实也没什么秘密可言,关键是你得懂得门道。懂了,很多东西看一眼就能上手了。”
陈德忠看她神态自若,不由得心里有些佩服:“吴姐,你果然是个能人。管理一个厂子可不是件容易事,光是协调生产、分配任务这些,外行人可弄不清楚。”
吴春玲摇摇头,笑着说道:“你啊,别把我夸得那么厉害。说到底,做衣服就是个熟练工种,时间长了自然就摸清了门道。
关键还是得看你自己,你要真想干,我可以帮你打理,但你得有个全盘计划。”
陈德忠笑了笑:“吴姐,这你放心,我不会贸然行动。今天来这里也是为以后的计划打基础,有你这样的内行帮忙,那就更放心了。”
陈德忠听着吴春玲的话,心里已经在盘算着制衣厂的方方面面。他向她打听了缝纫机的事儿,问:“吴姐,咱厂里用的这些缝纫机,跟普通人家里那种有啥区别?”
吴春玲抬起手来比划了一下:“区别还是挺大的。你看,咱厂里用的这些缝纫机是工业级的,速度快,针脚密,能连续长时间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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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用的缝纫机嘛,做做家里的衣服可以,效率可比不上这个。而且,厂里用的这些机器一般都得人熟练操作,不然容易出问题。”
陈德忠点点头,心中大致有了个概念。他记得上一世,制衣厂的生产早已高度机械化,流水线上大部分都由自动化设备完成,工人的手艺反倒是次要的。
但眼下的80年代,这一切还没那么先进,制衣厂仍然主要依靠工人和缝纫机手工操作。每个工位前的工人都得是熟练工,手脚麻利、眼力精准,才能保证衣服质量和产量。
吴春玲见陈德忠若有所思,继续说道:“现在咱们制衣厂,基本就是靠工人手工缝制。
设计图、样板布这些东西都得提前准备好,布料也是关键,要选对合适的料子,才能做出好衣服。工人呢,必须得是有经验的熟手,刚学的新人上手慢,容易出错,还得长时间培训。”
陈德忠听得很认真,他知道,想要开厂,光有机器和布料是不够的,还得有合适的设计和工艺。
尤其是这些工人,如果没有一支熟练的团队,就算有再好的设备,生产效率和质量也跟不上。他心里暗暗盘算,得先找几个懂行的人,做出几件好样衣,再慢慢扩展。
“吴姐,我现在大概了解了。”陈德忠说道,语气里带着沉思,“看来,开个制衣厂不光得有机器,还得有人才和好的设计。我还得多做功课,不能操之过急。”
吴春玲笑了笑:“是啊,这行没啥捷径,你得一步步来。要是想干,慢慢摸索,我也能帮你介绍几个熟手工人。不过,关键还是你得有个整体的计划,先从小批量试试,逐步做大。”
陈德忠点点头,心中渐渐有了方向。他知道,眼下的80年代虽然不像未来那般发达,但正是这个阶段的手工业,蕴藏着巨大的机会。
只要他能找到合适的路径,开办一个小型制衣厂并不难。关键在于如何找到合适的工人、布料供应商,以及设计方面的支持。
“吴姐,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了底子。接下来我会一步步筹划,这事儿不能急,得慢慢来。”陈德忠笑道。
吴春玲点头道:“你要是真有兴趣,我随时都可以帮你。反正这行业里,我也算摸爬滚打了好几年,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陈德忠笑着点头:“那就多谢吴姐了,有你帮忙,我心里踏实多了。”
随着参观结束,陈德忠心里有了一个明确的蓝图。他知道,虽然当前时代条件有限,但正是因为这样的限制,才有更多的商机等着他去发掘。
现在的制衣厂仍然依赖手工,工艺熟练的工人是宝贵资源,而他只要掌握了这些要素,就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