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平芜哽住呼吸,忽然不知道要如何再问下去。
从顾平谦的三言两语里,她也明白过来,池以蓝这次来阪城将要失去的是什么。
当她选择直接向池以蓝问出这个问题时,他也承认了。
可他表现的……好像没有那么在乎。
怎么会呢?顾平芜拧着眉想,他这样的人,这样恨不能把一切放上利益的天平秤出重量的人,这样为了高居人上可以不择手段的人……怎么会突然什么都不要了呢?
她模模糊糊回忆起姑妈头七还没过的时候,她说人不可能三十岁才想起来要改变,拒绝了他们之间的可能。
可后来他在电话里问她,如果我能改变呢?
这就是他所说的改变吗?
可这不是顾平芜要求的,也不是她想要的。
他现在的“改变”是剥皮去骨,将一身引以为傲的铠甲尽数去了,赤手空拳地走到她面前。好像在说,你看,我现在很好被KO的。
你想要什么呢,池以蓝。想要给我伤害你的机会吗?
她难过地想。
“池以蓝。”顾平芜突然说,“我没有要你放弃那些啊。”
池以蓝怔了怔。
他忍住笑意,低头凑过去寻她垂落的、难过的眼眸。
“你怎么心还是这么软?我都还没破产,你就替我难受了。”
顾平芜抬起手背擦了下眼睛,才带着薄怒扭过头瞪他,然后说:“我也没有要你用放弃那些来证明什么。”
所以你何必这样子呢?回国去,做你该做的争斗,拿你该拿的东西,不好吗?
池以蓝无奈地抬手捧了她侧脸,轻声说:“我没有放弃,只是换一个更自在的位置呆着而已。”
她还是有点愤愤不平的意思,低声嘟囔道:“可是你大哥设计你,你就这么算了吗?”
“原来阿芜是在替我生气?”池以蓝心情大好,却没表现出来,只慢条斯理抽出纸巾,帮她把眼角的泪花擦了,淡声说道:“如果我不想被他设计,他是设计不成的。”
顾平芜见他不甚在意,便安静下来,没再说什么了。
晚上,安顿顾平芜休息后,池以蓝出去和周扬见面。
两人聊了聊工作,池以蓝签了几份文件,就听周扬说起池以骧和李斯沅的“夺权”大计来。
池以蓝听得有些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