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顾平芜迟迟没有如期回到海市,很快就接到各方电话询问。
她躺在病床上,忍着不舒服,尽量用正常的声音把人一个个敷衍过去,连顾长德都信了她是和朋友在国外玩,可能就不回去过年了。
谁知这番看似天衣无缝的说辞,却在顾平谦那里被当场揭穿。
“少在这儿含糊其辞,扯这些有的没的。”到底是顾平谦,她才说了没几句话,顾平谦就给怼回来了,“和三哥说实话,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她胸口有些闷,其实并不是很想继续骗下去,可又害怕三哥知道来龙去脉以后,会去和池以蓝兴师问罪,只好装作听不懂,继续和稀泥。
“啊?你说什么啊三哥。我没事,就是想在国外过年,不回来了。”
顾平谦问:“跟谁?跟池以蓝那小子?”
她没吭声,是默认的意思。顾平谦那头顿时就火了。
“顾平芜!你是没长脑子还是没长记性?池以蓝是什么东西,你几年前不知道,现在还不知道吗?”
不知怎地,平素看那些媒体新闻上讲池家的夺权、秘辛,并不能让她动容分毫。
一万个人说池以蓝不是好人,她也就只是听听,一笑而过罢了,不会往心里去。可顾平谦每说一次,她心里就难受一分。
从前她没和顾平谦争过,是因为知道三哥和池以骧交好,自然看不上私生子。再者,池以蓝对此一向表现得波澜不惊,她只以为他心脏强大又冷血,所以无坚不摧。
可现在不同了。
她听过他剖白心事,坦陈苦楚与脆弱,明白了他之所以骄傲是为了筑起城墙。
所以她才会觉得三哥每句话都像是往她心窝子上戳。
“我不知道。”她沉默了一会儿,没再刻意打起精神让声音正常,呼吸也流露出疲惫,“我只知道凡事有因果,不管他做什么事,变成什么,都不是全无缘故。”
“你不用在这里和我顶嘴。”顾平谦冷声说,“他如果再不带你回来,启东的话事人就要易主了,我不信他没听见一点风声。”
顾平芜怔了怔,握住电话的手慢慢收紧。
“你要是不信,只管问问他。看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到底是愿意和你在外头风花雪月,还是愿意回去守住他辛苦夺来的江山。”
见听筒那头的顾平芜不说话,顾平谦只当是她在赌气,放轻语气又哄了哄她,仿佛她还是那个不懂事的幺妹。
“听三哥一句劝,池以蓝那小子不是值得托付的人,你越早看清他,就越早抽身,知道吗?”
顾平芜没再说什么,顾平谦就叹了口气,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