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扯出抹笑来,她是不会觉得销雪逾矩的,也就是销雪这性子,她才想多留着人。
这算是她为数不多的私欲了。
楚太后咳了两声:“你呀,哀家说哪个泼皮猴儿似的在耳边闹个不停,睡都不能叫哀家睡个安生。怎的,哀家可少了安宁吃喝了?”
销雪凑上去:“晓得太后喜爱妾,赶明儿妾来,太后可要吩咐厨房给妾弄一碗牛乳龟苓膏,妾忽地馋这一口了。”
楚太后分明一愣,然后眼角就有些抽:“好好好,依着你便是……合着不过一碗甜汤,还得讨哀家恩典了?”
“太后娘娘吩咐的要额外美味些嘛。”
常嬷嬷憋笑。
楚太后一乐,脸上都浮出一点热恼,精气神是好些了。
摆手就招呼销雪坐在榻边,如此,算是很亲密的行径了。
但销雪没什么心理负担就坐下了。
楚太后握住销雪的手,拍了拍,目光扫过销雪的脸,又似透过销雪看故人:“哀家记得十多年前安宁就一丁点大,那时候宁昭常把你抱到宫中,故此哀家也是常见你的。”
销雪不知楚太后何故提这茬,可心里却忍不住泛涩。
“那时啊,淳祈帝已经上学了,除清华来陪哀家,哀家的宫中是冷清。宁昭自己是嫡出,先先帝和先太后琴瑟和鸣,故此,哀家和宁昭倒也说得上话,瞧着安宁童稚的模样,哀家到底是心悦的。”
不知为何,太后的眸里泛上水光,销雪当时迷迷糊糊,对这一切没什么印象:“太后……”
楚太后回过神来:“细数来,哀家同宁昭也许久未见了……世人都说她命好,自己身来尊贵,又和镇北王互相扶持,女婿名满天下,儿子为国身疾,此生该是无憾。你大概不知你祖母年轻时也是一方女子表率,和哀家这种拘于后宅的不同,上得了战场,怼得起朝官,北地虽荒茫,可谁人不道宁昭一句潇洒?”
销雪咬唇,对于这种谈论宁昭的话销雪发表不了任何想法,大抵是情深愈窃,不敢提不想提。
楚太后自顾自道:“宁昭一事,哀家可惜也唏嘘,安宁不知啊,你祖母大抵是最不愿你搅进盛京的。”
销雪这时说话了:“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