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雪傲娇了:“宽善些难道不好么?本不是多大的事,不值当说宽善。要妾说,这世上最玄乎的事儿就是投胎了,奴仆也不是生来就想当奴仆了。妾命好,天下的苦命人却多,妾不是陛下,造福不了天下黎庶,只能待身边人好些。你好我好大家好么,这些人大抵一辈子都聚在妾身边,也仰赖妾呢。”
淳祈帝心弦动了,他就是觉得销雪这话有点不对头,但具体是哪他说不上来。
你要一个封建时代的帝王懂得人人平等,那是痴人说梦,销雪话里有这意思,但销雪自己都是既得利益者,真说出这几个字,自己都不好意思。
宫里嫔妃大多都标榜自己心善,至少在他面前不会欺压奴仆的,私下里如何不必说,可云晖宫好像从未有这等子事。
便是叫奴婢退下,叫人自个松快,淳祈帝真是第一回见。
淳祈帝倒没有不满,他来这,本也是想看销雪,两人这般坐着也挺好,再不济还有江海赵全。
可赵全瞧着云晖宫的人,那叫一个羡慕。
不容得淳祈帝多想,就听得销雪呀了一声。
淳祈帝转头看去,销雪那双手揪着自个的耳朵,脸蛋被火烤得红扑扑。
淳祈帝低笑:“怎了?”
销雪把手摊开,放到淳祈帝面前,露出一副委屈神情,真是比那水蜜桃还多汁:“都怪那红薯烫着妾。”
淳祈帝把人手压在自己手里:“希儿惯会怪这怪那的。”
销雪愣了,这人又不按常理出牌,此时不该拿起她的手左右瞧瞧给她吹吹再说不疼了之类的话吗?
销雪这一瞬的愣神取悦了淳祈帝,眼眸明亮如水、不染纤尘。
淳祈帝把那红薯从地上拾起,给人剥开,他倒是不觉得一点烫,只觉得是人太娇气。
但他养的人,合该娇气。
“吃吧。”销雪看着人递来的红薯,晚来的娇羞:“原妾也是打算剥给陛下尝的。五谷杂粮,咱平日吃得精细,妾想着陛下该是不常食这,陛下先吃。”淳祈帝心说那还真是他多管闲事,若是如此,真该叫小嫔妃好好剥好的。
怎么,他动手的时候不说只瞧,如今却开尊口了?惯会耍懒偷闲。
淳祈帝没好气冷哼:“吃吧,朕给希儿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