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暴雨来去都快,这下,雨渐渐小去。
销雪听着这声音,像是变声,又像是坏了嗓子:“你今年多大?”
“奴才年十五。”
十五岁……
她入宫不也是十五……
“你何时入的宫?”
花房里面起了争执,几个太监推来搡去。“那可是希言妃!此时不去请罪,把那贱婢拖回来,若冒犯娘娘,说了不该说的,你们就看江公公如何收拾咱!”
“谁去?我可不敢去。这雨这么大,你说这希言妃来花房干嘛?明明这花前儿个就给各宫送去,今已什么也没有了。”
“叫二子去……”
“瞧他那怂样,万一咕噜一声把话全说了……”
花房副总管阴着脸从里头出来,各人都噤声,这副总管踹了一脚叫二子的:“没用!”
然后捧着笑开门。
“奴才胡牙,听令管着花房,奴才给希言妃娘娘请安。”
听见这声,地上的太监颤抖了一下,眼里有过波澜,后又成死寂。
销雪没应,胡牙阴沉的目光剐向这地上的太监:“妓奴年初方入宫,昨儿把那新到的花弄折了,今儿又把花盆弄碎了,如今还冒犯了娘娘,真是个不懂规矩的!恐污了娘娘的眼,奴才这就把人带走,交给尚宫局管教!”
这时候,雨已经停了,黑云散去,天又有了光亮。
妓奴,是多厌憎才给人取这么个名号。
销雪没看胡牙,而是问妓奴:“你,可愿跟着本宫?”
妓奴听见这话,总算眼神聚焦,看向销雪。
他的人生已经是烂泥淤滩,还有向阳而生的可能吗?
为什么要帮他?他能信任她吗?
胡牙牙酸:“妓奴……惯不安分爱惹事,哪里省得娘娘操心。”
销雪不耐了,鷞鸠踢人一脚,直接把人踹翻了:“娘娘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恩?”
销雪其实没笑,但妓奴就是觉得销雪笑得温和明媚。
他又有什么值得贵人利用的呢?
可凭什么,他就是贱命一条?
明明他的人生,本不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