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祈帝任销雪如何撒娇,心里沉甸甸的,锁着眉头,没一点笑意。
销雪掩去眼底的阴翳,乖顺地靠在人身上,装作害怕模样,也就不说话了。
张太医来得很快。
毕竟自张太医去了华阳殿,淳祈帝就治了张太医一个懒公怠公的罪名,罚他接下来半年都得执勤,张太医只能老老实实在太医院干着了。
这个时候传令,啧啧,表现的好机会啊,都快告老的张太医拖着不年轻的身子骨巴巴地往云晖宫来,那脚程,都快赶上小太监了。
但云晖宫里的氛围可不美妙啊。
张太医来得时候,淳祈帝半身坐在床榻,销雪呢被帷帐和淳祈帝的半身遮住。
张太医给两人请安,淳祈帝不耐地摆手:“张卿,过来给充仪把脉。”
然后,淳祈帝抓住销雪的手,放在自己腿上,甚至还在销雪白皙的手腕盖了张纱巾。
张太医本还兴冲冲呢,把着把着,就不爱笑了。
左眉压下右眉弯,眉心更是突突的,胡子都很合时宜在发颤。
张太医我啊,脑袋要不保咯。
淳祈帝骂了句:“张卿!”
张太医不敢耽搁了,抖着身子向旁边爬了一段距离:“回陛下,回充仪,充仪的身子别的都好,就是体质太凉了,怕是对子嗣有碍。若再过两三月才发现,怕是无力回天,珠胎难结啊。幸而还不晚,仔细养养,若充仪体质好,半年一年也能养好。”
淳祈帝松了口气:“可知症结所在?”
张太医拧着脸:“敢问充仪可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或是近来用了什么不对的?”
淳祈帝看向销雪:“拿给张太医。”
销雪认命一般呼唤琉璃。
琉璃很是舍不得地掏出一粒给张太医。
淳祈帝盯着张太医呢,张太医闻了闻:“这药,以臣愚见,确能闻出一些生冷的药材成分,但具体的,臣还需要回去剖开细细查验。”
“行了,下去吧,尽快给朕答复,再给充仪开上调养的药,日日给充仪送来。”
张太医退下,淳祈帝揉了揉发痛的额心:“尽叫人不省心。行了,不早了,就寝吧。”
销雪咽下想说的话,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