销雪跛足,执拗要月白鱼尾搀她去华阳殿。
虽说走得艰难,也走到底。
淳祈帝听江海报,想来也知因何,宣人进。
一路紧赶慢赶,小嫔妃脸上热气氤氲,虽坠着微红的眼,也堪称一句生气。
仅这一瞧,又不免想起数日晨起,惨淡可怜的脸。
淳祈帝并无打趣心思:“还伤着怎急急寻朕?若有事尽可着人替你报一声。”
销雪咬唇,待两人距离近些,就猛然一跪。
淳祈帝原是打算搀人的,这一出直叫他蹙眉:“爱妃这是做甚?”
销雪端端正正给淳祈帝行了大礼,才直起身,抬起头:“妾谢陛下恩典,许妾此行。难得见祖父母一回,了妾思念之心。妾有千言万语千恩万谢不知从何谈起,也只能道妾一片倾慕之心为陛下全数值得。陛下是这般好的人,不论为夫为君。”
淳祈帝起了个大早,是累的。总算送走西疆人,也了一桩心事,算松快。
现下,还算好心情,于是主动将手递到销雪跟前:“好了,起身吧,区区小事耳,怎值得安宁挂心。”
销雪顺势而起,有心无力,低低嘶了一声,若非淳祈帝大手稳当,也该摔着。
“云玉殿来一路倒不觉疼,现下跪一会儿就遭不住了?”
淳祈帝只是调侃,销雪却臊得很,她真不是故意,咬牙不依喊着陛下。
淳祈帝也不同人计较,反而问道:“可还受得住?需得朕宣太医?”
销雪摇摇头:“妾倒也没那般脆弱,比之太医,陛下不若赐妾辇轿,再走回去,妾倒真是瘫了去。路上再遇见些有的没的人,妾再没脸了。”
淳祈帝哄笑:“来的时候就未想过?真够逞能的。”
销雪羞道:“那来时妾不是着急嘛,尽想着当面谢您,再者祖父母一事叫谁来同陛下道妾都不放心。本是妾要来感谢您,哪里消得您去云玉殿寻妾,反而叫您受累,妾可舍不得。”
“原想着坚持坚持,就这么一些路哪里走不得去?不能半路崩卒也是受累得紧,好在陛下心疼妾,总不会叫妾怎么来怎么回去。”
销雪是真没想赖着华阳殿,不过是因着此事来刷个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