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苕:“陛下不在,宫内面上确实平静不少,虽口角龃龉不断,但也没酿出人命。唯有异常的就是嘉德妃脾气愈发大了,总是糟践宫妃出气,惹得众妃都不敢闲逛。”
销雪忍不住笑道:“还有这事,她没寻云玉殿麻烦吧。”
兰苕摇头:“她常寻青玄宫麻烦。”
销雪见兰苕低落模样,问道:“怎了?有人欺负你去?”
兰苕垂眸:“婕妤不知,您受害的消息一传回后宫,可叫许多宫妃幸灾乐祸、冷嘲热讽,江总管、赵总管查案的动静又大,嘉德妃都被搜宫了,宫内一时草木皆兵,形势之严峻真叫奴婢们忧心婕妤。”
销雪叹道:“好兰苕,本婕妤这不是好好的,你莫再思虑了,快帮本婕妤净面吧,明日恐还有硬仗要打呢。”
兰苕点头,寻帕去。
销雪阂眼,在脑海中思虑千万愁绪。
这事儿要说复杂也不算,要说简单也绝不简单。
明目张胆的一碗红花,要论动机和能力非嘉德妃莫属,嘉德妃做这事自是有本事遮掩的。
而那催情香?原是嘉德妃放了绝子香才对。
但嘉德妃的动静,皇后可能察觉到了。
皇后应该不排斥她有子,况且她才入宫,淳祈帝新鲜劲还没过,皇后本就朱楼危塔,想来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犯傻做大事,不若祸水东引嘉德妃。
皇后不阻止红花,想来也是放任自流,若真被嘉德妃得逞,皇后也不亏。
那这催情香就该是皇后放的,而那方氏很可能是皇后指引,或许皇后不仅仅指引了方氏,又或许是皇后掌控人心的能力太好。
麝香,怡和殿,和月兰结仇的,放在月兰手植的桂花树下,被月兰知道想来不是怀疑皇后就是怀疑嘉德妃,这一麝香只会进一步恶化月兰与嘉德妃、皇后的关系,恰恰还能减轻月兰对她入住怡和殿的敌意。
这麝香年份久,想来对付的不是她,但埋得浅,可指不定是故意叫她发现。
那这香,既可能是皇后,也可能是皇帝,又或许这宫内还藏着心有成算的人。
可真是越想越复杂。
宫里的人都戴着面具生活,皇后是,皇帝是,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