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妾总要嫁人,陛下是天底最最好的儿郎,妾有陛下是妾之幸,更遑论陛下英俊潇洒,素有贤名,叫妾又爱又敬,妾心悦陛下非玩笑之言。”
“妾虽受外祖父母之教诲,但妾自小欢脱,妾还有父亲,还有姐姐,盛京亦有妾之家人,妾唯一不安便是对祖父母之思念。妾如今很好,祖父母如今很好,妾怎么会怨陛下?”
“可西疆路远,风俗不同,风沙也多,此去经年便不知何日再见,舅舅一人在盛京又该何等孤寂。陛下的旨意,萧家无人会反对,可山高路远也叫闻者落泪。”
淳祈帝:“笑得比哭还难看。”
销雪:“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于陛下而言是思量后的最优选,萧家定无有不应。于萧家而言是不能拒绝的为君分忧,是陛下信任抬举。安宁不过一小小嫔妃,如何能干涉陛下决议,陛下还是莫要问妾。”
淳祈帝的手用了几分力,定红了,销雪觉得有点疼。
淳祈帝:“安宁聪慧,叫朕惊喜。若朕非要安宁选呢?”
销雪抬眸,第一次深深体悟到面前之人是动辄生杀予夺的帝王,越是温和的面具,内里恐越是偏执疯狂,她感到了一丝恐惧,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若是回答不好,此前之话就成了假话,功亏一篑就再不能撕开淳祈的心。
果真是皇帝,心脏得很。
恐怕在把她叫来之前,淳祈帝已经做好决定。
淳祈帝,好狠。
许是疼痛叫销雪落泪,销雪笑道:“安宁生是陛下的人,死是陛下的鬼。安宁有私心,自是希望两全其美。”
“安宁选择陛下,也只能选择陛下。陛下是为天下黎庶,是为稳固朝纲。安宁的心是偏的,自心悦陛下后再无法公正,更何况陛下所选为天下大意。”
“若安宁对不起祖辈,对不起亲眷,自有安宁的因果报应。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安宁心悦的是这样的陛下,安宁既与陛下有小家,自得兼顾陛下之大家。”
淳祈帝抹去销雪泪痕:“哭什么?”
销雪:“陛下,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原来喜欢您是一件这么累的事情,我只是喜欢一个人,偏生这人是帝王,要为万万千千人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