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收起了早前那副假装狠戾可恨又不可驯服的模样,他真正的模样,是聪敏冷静的,有着比这个年龄不称的世故。
“你、你过来,我腿疼,走不动。”他低声说,又抬眸凝视她的脸,“方才谢谢你救了我。”
她瞥了他一眼,没动。
男孩只好拖着受伤的腿,一手捏着包袱,一手扶着树干,向她缓步走来。
宋旎欢目光软了下来,他还是个孩子。
她快步向他跑过去,扶住了他。
萧元凛仰头看着宋旎欢,那窈窕的身形,身上香香的味道,像是久远又亲近的回忆,回忆弥漫,他有种喘不上气的悲伤。
他的母妃……也是这样既严厉,又香香软软的。
月色下,宋旎欢看到男孩稚嫩的手打开了那脏污的包袱,里面是一张绢帛地图,记录非常详细,大到哪条山脉,小到村庄边的河流。
宋旎欢没有去过多远的地方,更不知道舆图的正规形制应写明这是哪个州府,但她能看明白,这是一处矿脉所在地。
她又仔细瞧这男孩,衣物华贵不似寻常人家,冷静下来说话间气度不凡,这样的孩子所持有的地图果然也不是俗物。
只是这样宝贵的东西怎会在孩子手里?
“这是什么矿?”她问。
大昭地产资源丰富,金矿银矿遍布西疆北境多处,可以说是有钱的很,所以北境军的用度一直不愁,跟其他国家征战时就是以这种压倒性的优势和人家耗着。
就比如其他国家打仗的军需要靠“征用”,而北境军的军需是买,所以根本无惧拉长战线。
但金银也很难买来的东西,是铁。
而铁能铸造兵器。
铁矿,在大昭尤为稀缺,如今仅在兖州千山场有不多的几处。
若是谁能寻得一铁矿,那才是发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