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真的错了,不该将你强夺过来……
对不起。
一股难以抑制的痛苦从胸腔由内而外蔓延,四肢百骸都痛。
谢云霁将烧毁的竹马揽在怀中,肩背颤抖,久久不能平息。
他恨自己的执着和执念。
是他错了。
一开始就错了。
可惜她不愿给他机会弥补。
再也没有机会了……
广陵的夜空高而亮,与云京的灯火辉煌不同,这里的星空垂的很低。
他常常一人枯坐一整夜,看着天色由墨黑转为鱼肚白。而后再等着每一天太阳落下去的刹那,告诉自己又过了一天。
心头沉重的钝痛并未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减弱半分。
似乎濒临绝望的深渊,他极力控制着自己,告诉自己还有百年谢氏的荣光要背负,不可任性妄为。
可时间太过漫长,压抑又黯淡,像是停滞在了她离去的那一天。
谢云霁的眸子幽暗没了光亮,定定看着不远处又要升起的太阳,熹微的影白而淡。
站得太久,浑身生了寒,青衣青年剧烈咳嗽了起来。
“大人!大人!原来您在这啊,闸坝那边出了事,河工们不知道该咋办,等着您去看看!”远处跑来的河工一脸焦急道。
“哪个闸坝?”谢云霁艰难止住咳嗽,问道。
“就是二号……二号闸坝!”
哦,是把两种碎石混淆的那个。
“走。”他道。
二人走的很快,一路上碎石堆、木材、桩草芦苇迅速后退,一直到了河边,到了工事尽头,再无路可走。
他站定,目光扫过去,“怎么回事?”
方才还垂首哈腰的河工换了副狰狞的面孔,有数十个河工从阴暗处走出来。
谢云霁眼神一冷,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你们故意把我引来做甚?”
为首的河工狞笑着说道:“怪你管的太宽,不知天高地厚!只能送你上路了!”
话音未落,他们便挥舞着武器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