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诉说情话般梦呓,又如同流淌在冰面下的暗流深渊,压抑着极致的占有欲。
“你是我的,旎欢。”
他将这一沓文书收好,望着窗外静静的落雪,心中叹息一声,在陈郡的日子太安逸松弛,竟让他心生留恋。
想到回到云京后即将面对的权力更迭、风谲云诡,不免有些寂寥的倦意。
这是以前是从未有过的。
他想起宋旎欢在除夕夜偶然间说的话,她说要是能一直留在这里多好。
陈郡谢府不像云京谢府那么多规矩,人与人之间相处也更为简单,更适合她这样心思纯粹的人。
可云京还有她割舍不下的宋澜止。
云京也有他无法摆脱的责任。
“咳咳……”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无奈地将桌案上的手稿收起来,这些日子除了看看必看的公文,还找到了许多父亲曾写过的文稿。
若不是这次回了陈郡,他竟不知一向肃正又沉默的父亲,竟还有这样文采风流、才情斐然的一面。
父亲扶持孤弱、心生怜惜、君子有节、冲破礼教、爱而不得、回忆往昔、悔不当初、遗憾收场。
这些刻骨铭心的惘思,只对一个人,兰姨娘。
谢云霁自然不是什么多愁善感、极易共情之人,即使父亲的手稿写的再情深意切字字泣血,在他看来也丝毫不为他们的爱情所动。
不仅不为所动,那些字还如钢针一般钉进他的心上。
父亲的真爱是兰姨娘,毋庸置疑的。
那他的母亲算什么呢。
他有些庆幸,还好母亲没有看到这些手稿。
谢云霁自嘲地笑了笑,刚要转身出去,就看到窗外林中小道走来一个女子。
谢茗早已从云京谢府过来陈郡伺候公子,正在外面为公子整理着要回京的箱笼,就看见不远处走来一个盛装打扮的女子。
谢茗皱了皱眉,起身。
这些日子在陈郡谢府,他都打发了不少心怀野望的婢女,还有伺机与公子偶遇的谢氏旁支小姐。
公子今年二十七了,像是美酒,愈发香醇。
谢茗是知道公子脾气的,先前公子留宿了墨兰,府里人都以为要多一位姨娘了,只有他知道,公子那一夜什么都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