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
她这是还打算要回去。
我把瓶子拿开了些,张嘴开始倒水,由于以前没这么喝过,给我呛到了气管里,咳嗽了好一会儿,感觉气管咳伤了。
我把瓶子拧好,重新还给她。
连芳姑姑却嫌弃地看了一眼,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了。
我心里有些尴尬,只好把瓶子攥在手里。
爹爹忙着看路,压根没管我们。
等回到车边的时候,那瓶水已经喝完了。
爹爹和连芳姑姑在驾驶室都有水,只有我没有。
连芳姑姑就让爹爹把后备箱打开,拿瓶水出来给我,爹爹却说后备箱已经没有水了。
连芳姑姑就从副驾驶座的车门边,拿了一瓶不知道是谁喝剩下的水丢给我。态度十分随意,像是在施舍一条小狗。
我心里十分委屈,有些难过。
后面越想越难过。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的,在很小的时候,不断经历一些细密的伤痛,似乎从来不致命,不流血,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伤口越积越多,好好的心,就变得格外敏感。一旦遇到一些新的伤害和委屈,无数旧的伤口就会开始隐隐作痛。
爹爹和连芳姑姑只顾着说话,两人甜甜蜜蜜,偶尔还会提起元铭和元君昊。
我想起好多年前,我在硬汉学校读书,爹爹和刘娇姑姑弃我于不顾,我只能翻墙出去找他。
随后我又想起,当年我们住在农贸市场出口,亲娘把我爹捅了的事儿,想起了我那个破碎水晶球理论——每个家庭都是一个完美的水晶球,孩子就是里面爱的结晶,现在我家的水晶球被打碎了,我就掉在外面了。
不管爹爹再组建几个家庭,我也是那个新水晶球外面的人了。
我再也不可能融入任何一个三口之家了。
越想越难过,我甚至开始怀念我那并不存在的妈妈,下车之后,小声地唱起了《鲁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