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寂静的天地,这才重新恢复活力,蝉鸣鸟叫声不断传入耳中。
我蹲在几株茶树之间,满头冷汗,至今不敢相信:他竟然真的想杀了我!他竟然真的想杀了我!他竟然真的敢杀了我!
我在山上一直躲到天快擦黑,才听见牤牤喊我的声音,我应了一声,牤牤就找了过来。
“远狗,跟我回去吧。”
我摇了摇头:“公公要杀我!我不回去。”
“他不会杀你的嘞。跟我回去吧!”
牤牤笑着劝我。
我已经很无奈了,不知道她为什么还笑得出来。
牤牤见我不动,埋怨道:“你也是!他喊你浇水,你就浇……”
我应激似地喊道:“爹爹讲了!晌午不可以浇水!不可以浇水!”
我像个疯子一样,把牤牤吓了一跳。
她脸色和缓了些:“你爹爹讲的是花,那些花多娇贵?番薯藤不怕热的。”
植物,也有三六九等吗?
我听说爹爹和连芳姑姑新生了个小弟弟,他和妹妹、后妈,都住在城里,住在远离公公的地方。他们不能晌午浇水,我却可以。
因为我是番薯藤吗?
我失望地摇摇头:“我不回去,我不要和公公住在一起。”
牤牤见我这样,便使出绝招:“你再不跟我走,我不管你了。你就在山里过夜吧!”
我想起老家大约就在这座山的西南方,便道:“我不得在山里。我回大屋地。”
大屋地便是我们老家的村名,据说很久之前,那里有一座很大的屋子,只是现在破败了,没有人住。
我转头就往山那边走去,牤牤气得过来拉住我:“你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