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白墨刚一下车,就看到了早就在山底下等候多时的贺诗雯。
贺诗雯穿着长袖长衣,身上带着几分晨露打湿的水意,眼底一片青黑,面带倦容,显然早就在此等候多时。
她今天天还没亮就托爸爸的警卫员,开车把她送到了白墨要改造的农场,之所以不去公安局见白墨,也是因为那地方怕人多眼杂这事儿传到她爸爸的耳朵里。
现在嘛……虽然来的人多,但都不是局里认识她的干部,所以贺诗雯觉得也没啥。
此刻,一见到白墨下车,她赶忙上前道:“白墨!”
贺诗雯盯着白墨的眼睛闪闪发亮,语气也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惊喜,递出提在手里的一个布袋。
“这是我亲手……”贺诗雯吸取了上次给沈傲送饭被嫌弃的经验,最后选择坦诚道:“不是,亲口让我妈烙的薄饼,是烫水面的,凉了也不会变硬,特意给你准备的,省得在农场这边吃不饱。”
白墨望着贺诗雯,一时间有些愣神。
还没等白墨伸手接过去,一旁负责押解的公安就抬手阻拦道:“不行,劳改对象不能乱收东西。”
贺诗雯央求道:“公安同志,我这真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是一些饼,你不信可以检查下!真的拜托了。”
小公安有些不忍心拒绝贺诗雯的要求,想了想打开布袋检查了一下,发现里头真的只是薄饼,没有夹杂什么不该有的东西,这才点头。
“行吧,下不为例,就这一次啊。”
“谢谢谢谢!”
贺诗雯道完谢后,又提了一个新的要求,“那个……能不能让我再跟他说句话啊?”
“赶紧的,就在这说。”
公安没有直接走开,就在这里站着,毕竟眼前的人是个很危险的罪犯,保不齐他会突然对这个女人下手,拿她当人质。
“好吧……”
见到公安不肯离开,贺诗雯也没有再使性子,直接对白墨道歉起来,“那个,真对不起啊,我原本是想把你捞出来的,可我爸爸他死活不答应帮忙。所以,你恐怕真的要在这里待一年了,不过我会常来看你的!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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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
白墨望向贺诗雯的眼底隐隐有什么东西隐现,又很快被他压下,他的语气还是和往常一样不近人情,“这个惩罚本来就是我该受的。”
“可是,”贺诗雯急得团团转,“要不是我当初劝你自首,我还答应尽量会让你没事,结果却……”
白墨审视着看了贺诗雯两眼,突然冷不丁道:“既然你知道对不起我,那你还来干什么?看我笑话的吗?看到我这么狼狈,你是不是就高兴了?”
“我……”
贺诗雯一时语塞,眼底满是不可置信,仿佛不敢相信这么伤人的话会是和她在山谷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的白墨能说出来的。
明明、明明他还一次次救过她不是吗?
她以为,她在他心里虽然不见得能比上白英,但多少总是有些不同的吧?但是、但是为什么……
见两人没话说了,公安出声催促道:“好了,你们说完了吧?”
“说完了。”出声的是白墨,他果断迈步绕开贺诗雯,就要往山上而去。
贺诗雯气得直跺脚,“我、我真是贱!就不该担心你!”
说罢,她气冲冲地就要转身离开。
白墨回头望了贺诗雯的背影,强压下内心的不舍。
贺诗雯和他不一样,他是个注定没有未来的人,而贺诗雯的未来一片光明,不该跟他有任何牵扯。
早点对他失望离开也是一件好事。
白墨正要移开视线,忽然感到自己眼前仿佛被亮光晃了一下。
是望远镜的反光!
白墨的声音瞬间严肃起来,“不好,有人埋伏在山腰处!”
“什么?!”
一听这话,公安们齐齐警戒起来,一个个端起怀里的枪,仔细打量着四周的情况,试图找到埋伏起来的敌人。
砰——!
一声枪响打破了此地安宁的氛围。
刚才还跟白墨有说有笑的公安,脑袋忽然在眼前炸开,滚烫的鲜血喷溅了白墨一头一脸。
白墨顾不上感伤,迅速一个翻身打滚离开这一危险之地,眨眼间就跑到不远处的贺诗雯跟前。
“敌袭,赶紧卧倒!”
白墨飞身扑去,将贺诗雯护在身下。
周遭的公安和埋伏在山腰处的敌人交战起来,一时间枪声噼里啪啦地想个没完,好像提前过年一样。
“唔!”
就在此刻,一枚流弹击中了白墨的大腿,鲜血瞬间染红了裤子,疼得他冷汗直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