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骨科是你撒野的地方吗?”杜新展语气尽量平静,表情已经凝滞了。
方子业则不慌不忙道:“杜老师,您言重了。”
“中南医院肯定不是我想来就能来的地方,但的确是我想走就能走的地方。这是我的母校,母校还能吃了我啊?”
“你也知道这是你母校?母校给了你所有,你就是这么回报的?你和我在这里聊母校?”杜新展的右手三根手指敲了敲桌面。
“欸,杜老师,话不能这么说。”
“母校的确是给了我一些东西,但不是所有!~”方子业必须要提醒一下。
“呵?这就是你的价值观认知?”杜新展气笑了,也快气爆了。
“HK2的动物试验模型,从它的寓意,成文,到最终的课题结题,全过程的经费,不是医院给的,指导意见,也不是我们医院的老师给的。”
“如果杜教授您要去查的话,随时都可以查得到我们课题组的经费去向。但我并不建议杜教授您去查。”方子业很平静地道。
一般来讲,人才引进费用的违约费是一赔二或者一赔三。
但方子业这一个专利,如果要出售的话,拿个三五百万绝对不成问题。还账也搓搓有余。
这笔经费来自恩市疗养院的科研经费,产出的成果与疗养院共享,但专利权属于方子业所有,因为它对疗养院的助益不大。
只是疗养院项目,有很多基础课题要做,方子业的课题算是顺带了。
这还真的与中南医院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方子业的这个答案,直接插进了杜新展的主动脉弓起始段。
要知道,去年的下半年,医院因为摘桃子邓勇的事件,翻了两个副院长和一个前院长。
杜新展的嘴角咧了咧,脾气收拢:“方子业?你是在威胁我么?”
“我不怕你威胁。”
“杜老师,我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是回答您问我的问题,如果我威胁您的话,我早就直接主动提起了。”方子业依旧语气平静。
恩市疗养院的项目,是我方子业带给医院的,我还能带走。
你自己看着办吧。
这不是威胁,这只是陈述事实。
一个高于省级大课题项目的参与资格,你自己去想吧。
方子业只是从来没动用过这个东西,不代表方子业不知道自己可以拥有这个东西好吧?
“子业,你别搞笑了,这个东西,是不会随着你走的。”
“你算个什么啊?”
“你就算是搞出了毁损伤课题,甚至还要将毁损伤课题更进一步,这样的课题,也不是你能接手的。”
“你威胁不了我。”
“如果你还有其他的底牌,你倒是可以再说出来,但我劝你,不要用这样的事情开玩笑。”杜新展道。
方子业闻言,点了点头,平静地道:“杜老师,我没有什么底牌,我也没有什么诉求,我只是想把钱退了。仅此而已。”
“不然的话,到时候还要卖一个专利,这也是我的心血。”
“你回去吧,子业!~”杜新展直接挥手赶客。
方子业站起来道:“谢谢杜老师,不好意思,打扰了。”
这件事的起因并非是杜新展,方子业来这里,只是为了给自己铺一条后路而已。
既然没有铺到的话,那方子业就只能先走了,也不能厚着脸皮要求杜新展教授帮自己做事情。
只是,在出了关节外科后,方子业就回了一条短信回去:“凯爷,你恢复好了就行。替我婉拒其他老师们的邀请吧,就说我现在是住院总阶段,而且我住院总的时限还被延长了。”
“我暂时不能脱离本职工作啊!~”
方子业发信息的对象是恩市的黄凯,黄凯在来汉市之前,曾经进到过恩市的疗养院里进行疗养。
今年的六月初,黄凯如期地在方子业的‘同意’下,回到了汉市做功能重建术,六月初做了手术,恢复良好后于六月十八号回了家。
黄凯出院的当天,方子业在学术会议和创伤中心诊室忙来忙去,忙得不可开交,所以黄凯也都没打扰方子业的工作。
然而,黄凯的手术成功了,回到了恩市,这件事情本身就不止是一个简单的普通病人回家的性质。
恩市疗养院的负责人也就是那位陈老中医给方子业发过信息,但方子业一直都没有回复。
而后,黄凯也代表恩市疗养院给方子业再次发过信息,方子业还是没有回复。
现在,方子业回复了。
而且在黄凯回问之后,方子业就把自己的住院总生涯如何被延长的始末,再次详细地说了一遍啊。
“凯爷,住院总嘛,大冤种。癞皮狗,什么事都是住院总的锅。”
“其实这件事情我TM也说起来冤枉得很。一个在临床试验中的药物,还没有结束临床试验,跨越试点地在临床中被应用在了病人的身上。”
“这件事我能挡得住?”方子业主动地这么吐槽了一句。
如果能有回应的话,那他就不用再打其他的电话了,如果没有回应的话,方子业可能还要打一下那位神秘老师的电话。
医院和科室里本来好端端的局面,大家可以慢慢地推进临床课题,怎么就突然间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出现了?
想要知道原因,在方子业的视角要知道原因,就只能快刀斩乱麻!~
旧事重提,这绝对不是袁威宏突然起意。
自己的师伯要强势回归,这也应该不是师伯的临时起意,脑子一热。
只是,以方子业的视角,着实看不到这么多东西。
当然,方子业看不到,并不代表方子业就永远没办法看到。
还是那句话,这样的努力有效果,那就“快刀斩乱麻”,如果没效果,方子业与袁威宏两个人就都走。
‘卖血’还账之后,再重新开始。
不管刘桥师伯到底如何正义,也不管其他的什么事情如何不平静,在方子业的视角里,站在袁威宏的位置。
刘桥就不该回来成为袁威宏的上级恶心人!
你上级不考虑这一点,非得将他塞回来的话,那大家就不可能和平共处。
这个时候,邓勇会如何想,方子业已经管不到了。
……
从关节外科回到了创伤中心诊室后,方子业就继续与聂明贤二人坐诊起来。
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就创伤外科常见的“急诊”,开始交流着意见。
聂明贤提出了一种想法和思路,“子业,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以后出现了创伤的病人,有一个类似于石膏的东西,往外一包。”
“病人的临时止血等问题都第一时间就能被解决,这样可以减少转运过程中的出血量啊?提高转运效率?”
“贤哥,这个得靠你了。”方子业笑着说道。
“靠我个毛,我只是提这么个想法。我……”
聂明贤说话间,电话响了起来:“咖啡到了。我去拿一下,咖啡真的是熬夜神器。”
两人相谈甚欢,类似的超当前科技的‘黑科技’医疗用品,在聂明贤的思维里有很多,不过都太超现实主义。
做梦嘛,谁都会,在做梦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是自由且快乐的。
……
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说同济医院的段宏教授,作为表皮生长因子临床课题试点的负责人,他晚上就接到了电话,问他们试点的药物到底有没有外漏过。
段宏一听到这个电话,当时如同九天挂的冰瀑倾泻而下,冷静到汗毛竖起!~
临床试验过程中的药品异地商用。
试验用药品不得在市场上经销!
这一条单独立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