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边说边让开身子,示意严霆看她身后的扶桑。
严霆眸光一闪,倒是没在继续纠缠她而是看向身后之人:“扶桑侍卫,老夫只求一死,王爷能否保我严府上下的平安。”
扶桑定定的看着他,上前接过严霆手中的物件:“只要严大人给的是有用的消息,容王府必定会保严家上下的性命。”
严霆像是身上卸了块巨石,知道秘密的人日日不得安宁,吃不好睡不好总担心有一天被人发现灭口,如今走到这一步突然觉得也没那么可怕。
许长宁没有去看布包里的东西是什么,很多消息在太子妃死前她就知道了个一清二楚。
严洲见他们说完了走上前给许长宁行了一礼:“郡主医术高超,严洲想请郡主为我父亲医治,不管多少诊金我都愿意出!”
严霆闭上了眼,他知道洲儿不愿接受他即将死去的事实,就算郡主为他医治他还是要死的,那个人容不下他。
许长宁看着严洲脸上认真的神情,她知道他说的都是真心话,面对这么一个真心关心父亲的人她说不出你很愚蠢的话,只得沉默。
“洲儿莫要为难郡主。”
“爹!”
严洲听到他爹说的那句只求一死,他知道那个人要爹死爹就必须死,可他身为人子,如何能看着年迈的爹背负着骂名死去啊。
现在世人都是如何说他爹的?
说他沽名钓誉,说他愧对祖先,说他愧对太上皇皇上对他的信赖,说他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世人崇尚读书人,是因为他们高风亮节,不屈于世俗之下,可偏偏身为太子老师的严大人却私下干着赌坊这种勾当,要知道这些年在赌坊中倾家荡产的人不少,还不起银两的人被剁了手的人更不少。严大人此举简直是侮辱了读书人!
这些日子出门采买的严家仆人获得的待遇不再是以礼相待,而是人人用那种嫌弃的眼神扫视着。
北风裹挟着雪花在空中打着旋,湖水冻结成冰,屋檐下化了的雪水经过一夜的时间便冻成了一道道锋利的冰刃,下人们拿着棍子站在远处把冰刃不断的打落,落在地上瞬间碎成了一地的冰渣。
屋中传出一声悲戚的喊声:“爹啊!”
严霆死了,死在一个白茫茫的大雪日。
曾经人人尊敬的太子太师落下了神坛,前来拜祭的人寥寥无几,严洲麻木的跪在灵堂前烧着纸钱,燃烧后的灰烬飘在四周,严家子嗣个个哭的太阳穴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