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挽起发髻,余光瞥见手腕上的镯子,她摘了下来,收在妆奁盒里。
收拾妥当后,才去找姚嬷嬷她们。
下过雨后,天色放亮。
一阵暴雨下过,暑气散了不少,微风拂面,混着雨后泥土里泛起来的湿气与土腥气,闻着让人有些不适。
姚嬷嬷在院子里擦干的石桌上摆了一匹福色的布,红色略深更沉稳大气,看着布料就只价格不菲,不是寻常布庄里能买到的织娘手艺。
“老爷的寿诞将至,今日去前边儿,娘娘见了摆在厅堂里的竹子,打算在寿诞当日移三根竹叶茂盛的竹子过去,在高低竹枝上挂些小福袋,让当日来的孩子们摘着玩儿热闹热闹。”姚嬷嬷说着,目光看向锦鸢,语气慈爱着道:“娘娘想起上回大公子生辰赏出去的福袋,说就做那样式的,因是给孩子们的,需得做的精致小巧些,姑娘的针线好,便要辛苦些了。”
锦鸢眼神慌乱了一瞬。
做福袋那会儿她被囚在外头小院里,姚嬷嬷已经知道福袋是她做的?
那郡主娘娘呢?
难道——
“既然娘娘开了口,”姚嬷嬷看她有些乱了分寸,及时出声,“福袋又是从咱们院里拿出来的,老身便替姑娘们做主领了这份差事回来,”说着,嬷嬷促狭地笑了下,“这几日暑气不散,咱们在院子里凑在一起忙着,总好过去前边儿顶个烈日忙碌。”
竹摇忍不住笑了一声。
拍手叫好,“当时我可是第一个赞同嬷嬷的!”
锦鸢也被这番话安抚了,肩膀松了些。
姚嬷嬷应当是知道了,替她在娘娘面前瞒了下来。
拨云也凑到她耳边,悄悄指了下竹摇:“她被大嬷嬷指挥去侍弄花,不去前边儿,可不就属她最高兴。”
竹摇鼓了面颊,叉腰道:“难道你今日没有被大嬷嬷为难?”
看着气势十足,可这声音压的像是蚊子叫。
若不凑近了,谁也听不着。
拨云把手拢在耳边,学着她道:“啊?你说什么?我没听见。”又问嬷嬷和锦鸢,“你们听见没?”
锦鸢忍俊不禁。
心底的不自在再一次被悄然解开。
一阵说笑后,以姚嬷嬷为首,开始分配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