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平复些后,封老一脸复杂的看着叶永忠,刚忍不住开口想问什么,可余光却看到孙女正在朝自己眨眼睛,只好将所有的疑问都强硬压回心底。
孙女很早便叮嘱过他了,他的小徒孙甜宝是个有本事有秘密的,叶家这样善良大义的人家,越有本事越是天大的好事。
显然,叶家只想帮人,却并不想这些本事暴露于人,不过纸到底包不住火,一件两件可以搪塞过去,但最近黄沙村也好,南辽郡也罢,发生的难以解释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对外人,可说是气运,天谴。
可和叶家交往密切的,只怕都看出了端倪。
先不说他们,黄沙村人应该都知道了叶家和甜宝的不简单。
好在黄沙村的人都是聪明惜福的,从不过问打听,也从不宣之于口。
所以南辽郡只知道叶家运气好了些,发现了高产粮,也记得叶家低价卖粮种造福大家的恩情,什么天谴,什么突然出现的凶禽猛兽,都归功给了将军,都觉得是将军舍己为民感动了老天,才开启了南辽郡的天眼,开始以天惩降罚恶人,叶家反而不至于暴露过甚。
黄沙村的乡亲尚且知道分寸,他们作为甜宝的师父、祖爷爷,叶家的密友,又怎么能不尽力维护叶家的秘密?
所以即便他有再多的疑问都只能埋在心里,不可宣之于口让叶家作难。
唉,可他真的好想知道,这叶家的祖传秘药到底是什么配方啊,竟然这么短时间内就配置了这么多,而且不过一天一夜,就有了治愈疫病的神奇疗效。
“我的孩子......”
妇人跌跌撞撞的从房间里出来,顾不得封老三人,直接奔向孩子的房间。
“娘,我好饿......”
“好好好,娘这就去给你找吃的!”
母子俩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封老三人对视之间,满是欣慰。
这孩子是疫病的源头,也是最严重的,他眼下都能被治愈,那其他的人定然不会有事。
神庙广场。
“你的疹子淡了!!”
“你的也是!”
“我们是不是要好了?可这是疫病啊,怎么才一日功夫就转好了?”
“将军不是说了么,封神医有对抗天花疫病的祖传秘药啊!”
“真好啊,我真的是怕啊,怕咱们给将军给南辽郡带来祸患,到时候哪怕是死,我都会因为愧疚而无法瞑目啊!”
流民们互相查看着彼此的丘疹,面上都是惊喜若狂,言语中都是唏嘘感慨。
严重些的,丘疹已经干瘪了,不太严重的,丘疹已经淡化成了小红点。
本来大家没有抱十足的希望,但看着将军一直和他们待在神庙广场没走,大家又都分外安心。
即便不能活,能得上位者和他们共同进退,那他们也是死得其所!
可眼下他们竟然从疫病虎口逃生,看来传言将军是天选之人,南辽郡因有了将军这么号大义的人物,而得了老天的垂爱,这些都是真的。
流民百姓的病情得到了控制,可广场中央,恶男人的病情却凶猛爆发了。
满脸污糟之下,依然能看清密密匝匝的丘疹脓疱,一天一夜滴水未进,病情又发展迅猛,还不能动弹不能说话,对恶男人来说,比地狱的极刑还要残酷。
他瞪着布满通红血丝的眼,看着远处不时有人路过,却没有人看他一眼,已经快要被折磨到失心疯。
这一刻,他泯灭已久的良心开始复苏,开始后悔,后悔为什么要轻看弘远,后悔为什么要听上头的话做下这伤天害理之事。
若他和那覃正海,刘琦一样,一来南辽郡就投靠弘远,虽然没在约定的时间回京取结交,免不了要受毒发之苦,但依着弘远正义凛然的性子,定不会对自己见死不救。
那个祖传秘药能解舌下剧毒,该也能解上头制约他的慢性之毒。
恶男人眼见着那些得了疫病的流民百姓恢复如初,太后自以为是的计谋轻松被弘远破除,便明白这一次自己已然站错了队,难逃一死。
果然,他听见弘远下令让霍家军领着流民们开始撤离广场,不过半日的功夫,广场便只剩他孤零零一人。
就在他闭上双眼,乞求老天快点结束他的性命之时,一盆刺骨的凉水泼在了他身上,惊的他神魂差点冲体而出。
“站远点!”
百夫长远远的吩咐着手底下的霍家军冲洗着男人,一脸嫌弃的叮嘱道,“虽然已经喝了药预防了,但还是小心为妙,溅自个身上那可就恶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