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短视、无知之人,让他怎能将世家前程,乃至朝中权势托付?
梁太师年逾七十,迟迟不退就是因为不敢退,如今陆崇远倒了,他更觉前路一片黑暗。
他抬脚想走时,隐约听到身后有人拦住了崔林,隐隐约约的声音传来。
“……崔公,我知您不喜陆家,可到底世家一体,就算不能帮着陆家脱困,咱们也不能落井下石……”
梁太师回头,就看到一个年轻人站在崔林身旁皱眉说话。
崔林对他的话十分不喜,像是斥责了两句,可年轻人却依旧还是低声劝说。
“……陆家倒了事小,牵连其他事大,崔公三思…”
“您若不喜,不插手就是,可帮着萧厌对付陆家却是大忌……”
那边崔林跟冯秋荔像是起了争执,梁太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太师,您怎么了?”李家家主李文昌过来时,刚好途径梁太师身旁。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时,李文昌脸上有些不好看:“您是在看崔林吗,他这次实在有些过分了,崔、陆两家虽有不和,可如今这般情况他却还想着落井下石,无端让清流那些朝臣看了咱们笑话…”
梁太师皱眉看向李文昌:“老夫记得,你与崔林交好。”
“我跟他交什么好!”李文昌啐了一口,看向崔林时目光厌憎:“我之前以为崔林跟您老一样,做什么都是为了世家利益着想,加上四皇子频频出错,我和冯家那小子才会上了他贼船。”
“可谁知道他压根儿就只想着让崔家出头,那二皇子比之四皇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行事猖狂,眼高于顶,要不是冯家小子机灵好几次都想办法推了过去,我们几家怕都被崔林拉着给那二皇子和崔家当了垫背的。”
李文昌脸色难看的厉害,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烦躁地扯扯袖子。
“早知道崔林这个样子,我还不如跟着陆崇远,就连冯家那小子都比崔林强,至少他分得清主次,能惦记着我们这些人。”
李文昌骂骂咧咧地走了,梁太师却看着皱眉的冯秋荔心神微动。
他知道冯秋荔是如何夺了冯家的权,能从一个旁支庶子在一众嫡出之中一跃而出,被当年冯家前任家主看重,后又凭借手段短短时间就收服冯家众人,让冯家上下无人对其不服。
冯秋荔无疑是有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