铖王提及萧厌时哪怕惧他权势,厌他擅权,可骨子里却依旧看不起他是个阉人,朝中其他人自然也一样。
他们不会去在意萧厌到底做了什么,不会去管他文武双全能力多强,他们只觉得他身有残缺就该如蝼蚁蛇鼠,躲在阴暗角落里苟延残喘。
他立于阳光之下,就是他的错。
铖王妃轻抚着宋棠宁的头发:“萧厌之错,错在他非全人,那些人诋毁他也并不是因为他罪不可赦。”
“他们只不过是想要借着诋辱旁人来清白自己,别人越是恶名昭彰,他们就越是公正清廉,旁人是逆行倒施,他们自然就是皇权正统。”
她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情,声音都低哑了几分,
“我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当年的戾太子,就是这次宋家牵扯到的那人,那时你还年幼不曾见过那人被立储时京中是何等喧盛,他曾被满朝称赞,曾是众望所归,人人都道他若能登基必是一代明主,可你见他下场。”
“谋逆犯上,火烧禁宫,东宫数百人一夜全成枯骨,而他死后也遭挫骨扬灰,本是骄阳一朝跌落深渊,如今人人提及他时都道他凶残暴虐,是谋逆犯上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可是当年的真相到底如何又有几人知晓?”
宋棠宁听得出神:“姨母,戾太子当年到底有没有谋逆?”
铖王妃想起曾在宫中见过的那个青年,朗朗如日月,清风霁书,他仁爱百姓,厉肃朝堂,于太子之时便已让大魏有中兴之像,他只站在那里就能让人忍不住顺服倾慕。
年少就已是储君,只要安稳向前那天子之位早晚是他的。
谋逆……
铖王妃垂眼遮去眼底冷嘲:“谁知道呢。”
天子言他谋逆,他就是谋逆,世人说他暴虐,他就也只能暴虐留名。
不过是成王败寇,棋差一招,输了朝权争斗身死毙亡,无人能替其辩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