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懦夫,他一直都这样。
老太太责备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宽慰他,“陵园都有人定时清扫,但是长草这个不好说,赶紧进去看看吧。如果真的要拔草,时间也不早了,别吃不上午饭了。”
正和老太太聊着,闵文秀看见远远地走过来一个人,是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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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施粉黛,穿着纯黑的素裙,看起来很苍白,也很瘦弱。带着黑纱的帽子遮住了一点眉眼,怀里抱着一大捧茉莉花。
还是个年轻女人,闵文秀看见老太太熟悉地对这个年轻女人打招呼,“您又来了,不久前才来过,今天也想她了吗?”
“前两年不敢来,今年总想着能不能补上来。今天是个好日子,所以来看看。”年轻女人的声线让人觉得熟悉,闵文秀这才觉得这个年轻女人的眉眼看起来很熟悉,或者说骨相没变。
是朱瑛。
闵文秀恍惚地看着朱瑛这个弱不禁风的样子,她先前的照片不是这个样子,之前在职时,她脸上的笑容很明媚,还有点婴儿肥。闵莎的日记本里说朱老师笑起来有酒窝。
但是现在这么瘦,那个酒窝笑的时候,像是松垮的皮肉丑陋地绷在脸颊上,已经了没有几年前的风采,还有相片里的神采奕奕。
“这种事情怎么是一年补上来的呢?如果心里的亏欠放下了,以后每年都来看看,都不孤单。”老太太笑着说,“能放下是好事,人总要往前看的,总是回头没人受的住的。”
“老太太今天去看过您的爱人了吗?”朱瑛瞥见闵文秀,他的手里只有局促的小捧花,眼神奇怪地盯着自己,自卑感油然而生。
以前是多么的光鲜亮丽,如今就是多么的黯然失色。朱瑛避开闵文秀的目光,有些局促地看着老太太,等着老太太的回答。
“天天来看,顺便卖卖花,感觉心里就有着落了。”老太太笑笑回答,“人到了这个岁数了,看开了,哪天说不定我就在这里躺下,或者在来的路上躺下,他旁边的墓我已经买下来了,有一天我就会躺在他旁边,我们许诺的一辈子就到这里了。”
闵文秀失语,看着老太太,突然觉得自己刚才掏不出钱真是该死。不是什么节日的话,生意应该很惨淡,可能都不够老太太来的路费,和进货的本金。
“我买您几束花吧,今天应该没有多少人会来。”朱瑛拿出钱包,递了厚厚一沓,然后说,“花就给这位先生吧,我去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