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喊着,不知是不是他那句话的原因,我喊的是老天爷…”
老人自嘲的摇头笑道:“那屠夫又嘲笑,到了他那儿,叫天不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不过那次当即就灵了,门被找来的护卫一脚踹开,我被救于屠刀之下。”
“拐子、屠夫,整个菜人市相关的所有人都死于极刑,连同那些人的家族,死了有几百人。可我经历恐怖惊吓,那孩童的死状历历在目,大病不起…”
“萨满说我是被阴魂缠身,要解开怨灵的仇恨才能恢复。我说了那孩童的事,便有人找到那孩童的家人,随后将卖他的爹带来,当着我的面杀了。”
“我的病确实是好了,可我依然噩梦连连…这事成了我的心结,往日只想着玩闹的心思不复存在,找到菜人市,将它们摧毁,是唯一能安抚我的事情。”
“可菜人市就像是荒原上的野草,除之不尽,杜之不绝…”
老道嗤笑道:“我因此前后杀了有数万人,可某一天,却有一原本隐世的大儒求见,说我会是仁德的君主,他愿辅佐我,助我除尽菜人市…”
“你知道,我朝是不接纳儒家那套的,可我噩梦缠身,急于寻求解法,是以耐心听他说了许久。”
“他说无论是哪族的人,都有基本的善恶,只是汉人处境艰难,才会导致菜人市的诞生…就如你分析的那些,根源不改,需求仍在,菜人市便会春风吹又生。”
褚时钰了然,能言善辩是大儒的基本能力,瑟日古冷既然给了大儒说话的机会,那想必是被说服了。
老人叹息道:“我自不会全信,随后自己对菜人市不断溯源…然后明白确实如他所说,归根结底,原因在于两族的不平等制度,汉人和我族的矛盾已经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
“而我发现,菜人市只是微不足道的一角,事实上整个国家都早已陷入岌岌可危的境地……只是被强硬的手腕压制住,还没有爆发而已,父皇和其他人却被眼前的雄伟成就所迷惑,以为是铁桶江山。”
“之后,我便在朝堂上出言,将所有隐患说出,公开宣扬,意图推动改成两族平等制。”老人恍惚着。
褚时钰沉声道:“这不是能一蹴而就的事,积恶难返,要改制,势必会触及许多既得利益者的利益,阻力极大。”
“是啊…只是那时年轻气盛…自以为能力挽狂澜。”老人恍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