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柳如思似乎不认同…除了可能真的审美不一样外,应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那是不是,当有一天她觉得他比秦烈更好看时,就证明她把感情转移到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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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最好看的男人是谁?”问题问出口,褚时钰就满心羞耻,从前的自己绝对想不到他会问这种拈酸吃醋的问题!
柳如思神色莫名的抬头说:“我不是魔镜。”
“嗯?”褚时钰一脸迷茫。
于是,柳如思一边继续制作羊肠线,一边给他讲起了白雪公主的故事…
“很久以前,某一个朝代有一个小国…”
柳如思以前给小秦皓讲过这些童话故事,都是把里面的西方元素替换掉的,如今再讲一遍也有条不紊,只不过习惯性的用了给儿子讲睡前故事的轻柔语气。
“从此,公主和皇子过上了幸福的生活…”说出最后一句童话的惯例结局,柳如思却有些晃神。
童话最好的地方就在于,总在最圆满的地方结束。而两个年轻主角的漫长人生,在结局之后有太多可能…就像她与秦烈的生死两茫茫。
而她的父母,一开始不也是别人眼中的金童玉女,他们正是在结婚的美好结局后,情况急转直下,青春肆意的爱情始于荷尔蒙和姣好容颜,败给生儿育女、家长里短…
“这公主未免太过愚蠢,已经被追杀过一次了,居然还会吃陌生者给的苹果。”褚时钰评价道。
柳如思忍不住笑了笑,她也觉得许多童话都不怎么合理,比如王子居然会去亲吻从未见过的死人,就算公主长得再好看也不合理吧。
“这故事不合理,那个小国的君主是摆着看的吗?而公主真的像故事里那么单纯善良,她真的能看着皇后穿上烧红的铁鞋起舞至死吗?”褚时钰更深度的给出质疑。
柳如思一愣,她倒是没想到这点,她最初看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她正试图接受父母施加给她的伤痛,她没有余力去想象故事里的残酷了。
柳如思正将羊肠分割成细线,褚时钰终于趁她愣神之际,插手抢走了这活!
询问了她需要的宽度,就径直开始下手,他的手很稳,分出来的宽度异常精准,打消了柳如思坚持自己来的想法…
一边拿肥皂洗去手上的异味,柳如思一边继续闲聊:“所以,她不应该报仇吗?”
“仇自然要报。只是,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良善之人往往恻隐之心更重,即便是仇人,也少有能目睹受刑的。”
故事里一直在强调公主的美丽与善良,有多美丽才能让一个素未谋面的皇子去亲一具尸体,褚时钰想象不到,但善良在故事的结尾就显得不合理了。
“而且是在婚宴那样的场合,公主应是更享受大仇得报的快感,她对皇子的感情似乎也不怎么深厚。”褚时钰又提出新的异议。
柳如思抄着手坐下,随口顺着问:“怎么说?”
褚时钰却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着她说:“我是绝不会在婚宴上报仇的,婚宴喜庆祥和都怕有所不及,怎会故意弄些血腥哀嚎的晦气东西。”
还真是三句话不离表达心意…柳如思撇开视线,若无其事的转移话题问:“你也有要报的仇吗?”
褚时钰收回目光,神色有些冷然,许久才说:“有仇,但不执着于报,若是时机巧合,顺手报了也可。”
一些难言之隐吗,柳如思目光放在逐渐成丝的羊肠上,没再问,她尊重每个人的秘密。
然而褚时钰偷偷瞄了眼她的神色后,又幽幽开口说:“我出生之时,父皇还是早已分封在外的宁王,我前头已有两个兄长。大皇兄,也就是现在的康王,他是王妃所出,居长居嫡。二皇兄是赵侧妃所出,出身也算不错。”
柳如思摆出认真倾听的态度,暗道,这是你自己想说的,那我就勉强听听吧。
尽管是他有意为之,但说起这些往事,他的神情还是冷漠了些。
“而我,是府上养的舞姬所出,舞姬之于皇室宗亲与奴婢丫鬟也无异。我不过是父皇欣赏舞姿过后,见色起意后的结果…”
“之后,一是前头的位份都已经被占了,二是生母出身卑贱,所以我生母只被收作妾室,且因为是签了卖身契的奴身,深究之下就是贱妾。”
柳如思略略侧目观察他的神情,他似乎并非像言语中那样,嫌弃生母的出身,眼中更多的是淡漠。
褚时钰一边保持着手上动作的稳定,一边沉浸在回忆中,似乎并没有发现柳如思在观察他。
“父皇还是宁王的时候,已经立了太子,作为分封出去的王,其实就已远离了政治中心,通常不被认为是皇位的竞争者。而父皇当时的封地更是偏远,因此王府里的妃妾都还算和睦。”
“毕竟就一个世子之位,亲王之后会降为郡王,没什么可争的。已有世子后,宁王府的妃妾对于子嗣也不那么在意,所以我三岁前由我的生母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