挥手让孙知照退下,褚时钰的手又拍在那一摞册子上,看着张家几个上座边的人,意味深长的问:“张大人这些账目清不清楚,你们作为亲近的人,应该有数吧?”
老太君和大夫人当即都是一脸土色,她们一前一后都是管过府里中馈,自然知道有许多钱财来路不明。然而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一个五品官月俸不过八两银子,连这一家子半日的花销都不够!
可这些事情是上不了台面的,被敌对的人抓到把柄,只要罪证足够,随时可以被参一本贪赃枉法,而抄家是最常见的惩处!
两个女人满头汗津津的,张家自从嫡长女入了康王府就以康王一派自居,端王是明摆着敌对的人…所以问题就在于,端王是不是有把柄,罪证够不够让张家家破人亡。
“啪”几本册子被扔到老太君和大夫人面前,端王冷漠问:“明细看得懂吧?”
两人拿起册子正看着,端王又幽幽道:“昨日堵堤坝的时候,周遭的乡民自发来帮,有人说他们早觉得补上的堤坝不稳,几次想自行组织去加固,却被一些官吏衙役制止了。本王一到荥州,这坝就又崩了…你们说,张大人是不是有意加害本王,却一不小心把自己折进去了?”
两个主事的女人当即惶恐得顾不上看册子了,谋害亲王可是能满门抄斩的灭族大罪!
老太君连忙叩首否定道:“绝对不是!此等谋害重臣皇嗣的大罪,给我儿几个胆子也不敢啊!请端王殿下明鉴!”
然而张大夫人跪着一声不吭,额头冒出了细密的冷汗,她是张适良的枕边人,许多事情是有所耳闻的。前些日张适良曾说,过段日子要能立下大功,康王一定会再提携他,到时候说不定能升迁到京城,当京官…
褚时钰冷冷看着地上这些人的反应,昨日他摸清了这张府的基本关系,自然知道这家的嫡长女在康王那儿做侧妃。只是这事必定不是一个五品知州敢策划的,何况溃堤的时机明显是把张适良也算进去了。
“是不是谋害本王这事可以先往后放,至于这些账册…”褚时钰转眼冷冷看向那个跪在地上体形圆润的妇人。
“本王来荥州职责是赈灾,可朝廷拨款未到,本地粮仓里的粮食也不足,受灾的百姓一日日忍饥挨饿。本王便想找荥州的富贾大户,尽快募捐一批粮银以解燃眉之急,你们张家作为荥州最大的官宦之家,应当不会推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