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千章渐渐平息怒火,叹息说:“怎知,竟是端王将她桎梏于掌中,身不由己…”
“父亲,我等就坐视不管吗?”岳子谦正色直言,这荒谬之事若是不管,恐怕心有不安。
岳千章却神情低迷,面有愧色道:“为父无能啊…他们父子的阴险狡诈是一脉相承,可这天下毕竟是姓褚的天下,父是君,子可能是未来之君。”
岳子谦年轻气盛些,却不是莽撞无知,听得此言也是面带哀戚,无力闭眼盖住眼中忿忿之色。
“更主要的是,就算我等能道破真相,让天下人识得端王的道貌岸然。但柳夫人已被带走近两月,便是自由,也是名节尽毁…”
岳千章又是重重叹息:“倒不如期盼端王能有几分真情,于金丝牢笼间善待柳夫人。”
车厢里沉默了许久,质朴的马车虽稳固却行走缓慢,不过也在黄昏之前,行至书院山脚下。
“可我与妻儿的救命之恩还未报。”岳子谦突然清冷出声。
马车停下,父子都未有所动。
岳千章深深望着亲子脸上的决然正色,忽而欣慰展颜,像个平凡的慈祥老人。
“子谦,你可知之前我为何要将和光书院赠予柳夫人?”
岳子谦不言语,静待父亲解答。
“这书院乃是我等于世俗眼光中最具价值之物,若是目光短浅贪图外物之人,便会欣喜接受。我等虽痛失苦心经营的一应所有,但自此恩德皆尽可重归陌路,免得日后纠缠不清。”
岳千章沉声问:“你可知我等最具价值的是什么?”
岳子谦略为思索便答道:“一身才学,毕生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