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不断地翻滚着。
眼看着这场暴雨愈演愈烈。
伴随着夜空中轰隆隆的雷声乍开,道道闪电将黑夜瞬间变成了白昼,似是势在必得欲要先将这头顶的苍穹撕个粉碎。
满世界的大雨倾盆,依旧肆意无情地下着。
百姓们俱都恐慌极了,面对这场天灾的突然降临,束手无策地躲在自己的方寸之内,瑟瑟发抖着。
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默默地祈求上苍垂怜,能让这场灾难赶快过去。
昔日里不尽繁华的皇城街道上,已是到处积水严重。
怕是再过不了几个时辰,街边林立着的铺面便就要漫进水去,被淹了。
在这尽管如此恶劣的天气,耳畔边,居然夹杂着巨大的风声雨声,以及雷电交加的声音,响起了一阵嗒嗒,嗒嗒紧急的马蹄声来。
很快,在街道的一处拐角上,同时现出了一辆马车,和一个骑马扬鞭埋头赶路的黑衣男子。
他们一定是各自都有着尤为紧急的事情,所以才会选择即使在这样的天气里,依旧还要出门。
只见由于彼此的速度均过于太快,加之今日夜里更为厚重的雨帘,严重遮挡了他们的视线,以至于俱都丝毫来不及避让,便就这样实实地撞了上去。
伴随着马儿俱都同样发出一阵颇为受惊的嘶叫声,忽闻“哐当……”一声,那辆马车亦瞬间撞到了一旁河岸边的护栏上。
这时,从马车里缓缓走下来一位身着一袭白色纱裙,脸上亦遮着一条白色面纱,一只纤纤玉手,撑起一把油纸伞的女子。
她扶了扶自己被晃荡,又撞的昏昏沉沉的脑袋。
一下车,便径直朝着摔倒在地上,身披着一件蓑衣的老车夫。
蹲身下去一边替其查看,一边紧张关切地问:“老伯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您还好吗?”
那车夫摇了摇头,道:“只是擦破了点皮,没事!我这一辈子风里来,雨里去的,皮糙肉厚,姑娘不用担心。”
紧接着,面露颇为抱歉之色地说:“倒是让姑娘受惊了!我就说这天气姑娘不该着急赶路,您瞧这才刚出门,便就跟人撞上了!”
女子却回头看了看自己放在车座上的一个黑色包袱,遂脸色忧郁地道:“对不起,真是为难您了!可这件事,我是真的很着急,一刻也等不下去!”
“只是从皇城到草原且先不说路途遥远,这一路上到处皆是艰难险阻,可谓是一重又一重,岂非常人所能承受得了的!姑娘你一个人,怕是要遭大罪的!况且……”
老车夫说着,低下眼睛看了眼女子的腹部,弱弱地问:“况且姑娘你的身子……”
女子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身孕竟被人已经察觉,遂赶紧一把过去拉扯了一下衣裙,意志却是坚定极了地说:“放心,我可以的!”
不知道眼前这女子究竟都经历了些什么。
只是从面相上看,尽管遮着面纱,亦难以掩饰其清新脱俗,气质不凡,一看便知非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子。
可就算是寻常人家的新妇,若是一旦发现有了身孕,那全家俱都拿其当珍宝一样护着。
可眼前的她,身边竟无一人相伴。
眼下这般的天气,竟然还要独自去那样危险的地方。
越想越觉得不解,于是,他再仔细端详了会儿她今日的打扮,一身素衣裙,那黑色的包袱里,莫非是……
一念至此,老车夫忽然被自己的猜想惊到,遂开口问:“姑娘的夫君,莫非已经……”
“夫君?”追随着老车夫的目光看去,衣上云一意识到他所说话里的意思,便着急地解释:“老伯您误会了,我本孑然一身,并无夫君,那并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