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衣上云的眼皮开始微微转动了起来。
拓跋宏一见,惊喜地道:“你终于醒了!”
衣上云努力地试着睁开眼睛来,待一看清眼前这张熟悉的面孔,同样吃惊地道:“你……你是拓跋……宏?怎么是你?二皇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闻此,拓跋宏却是顿时僵住了挂在脸上的惊喜,在心里一愣:是呀,此时此刻,他要怎么回答她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他要告诉她,他是在暗地里跟踪自己的皇兄,因为他的皇兄正在掀起一场复仇的大阴谋吗?
他当然不能这样说。
至少,此时此刻,在她的身体如此脆弱的时候,他还不能将这个消息告诉她,增加她的负担。
于是,他便扯谎道:“近日闲来无事,听人说这里的杜鹃花开得甚好,所以便来观赏观赏。不成想,竟然又会在此遇到了你。”
“哦,原来如此。”衣上云果然信以为真,缓缓地道。
看着她的眼睛,拓跋宏忽然心虚了起来,忙将目光躲闪开。
就在这时,衣上云忽然反应过来,开口道:“对了,你可知道,大皇子……他也还活着。就是他带我来到这里的,你可曾见过他?”
“我来的时候,这里只有你一人昏迷不醒着,并再无他人。”拓跋宏并未表现得很惊讶,说道。
衣上云见他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像是在回避些什么,便试探着问:“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大皇子他还活着?”
闻此,拓跋宏这才忽然回过神来,猛地一下抬头撞上衣上云对自己所投来的质疑的眼神。
心下里稍一思索,说:“皇兄他自小起便身经百战,总是能够在逆境中寻找到一线生机。所以,我一直都相信,他还活在这个世上。”
衣上云稍加思索,觉得拓跋宏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于是便放下了心中的疑惑。
收回视线,转而有些低落地说:“那你们一定是错过了。西北一战,轰轰烈烈,真的是九死一生……这都怪我。”
回忆往昔,衣上云不禁再次难过地默默流起泪来。
拓跋宏见其再次落泪,着急地安慰她道:“我说过,这一切并不怪你,你永远都不必为此而自责。”
过了一会儿,衣上云忽然起身挣扎着想要下床来。
拓跋宏一见,忙伸手过去阻止劝说其道:“赶快躺下,你刚小产又染了风寒,身子还很虚弱,务必要好好卧床静养,切不可掉以轻心。”
听到“小产”两个字,衣上云不禁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随之就连脸色也渐渐僵住,仿佛整个人瞬间静止了一般。
拓跋宏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可是话已出口,显然已经无法收回。
于是他只能朝其解释说:“刚才进来发现你的时候,见你陷入昏迷情况危急,我便替你把过脉了。”
看着衣上云的脸上毫无表情,拓跋宏知道其实她此刻是在极力隐忍着自己内心深处的痛楚。
遂自责不已地对其致歉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衣上云的确是在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泪水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