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落在苏黎的眼里,就是苏家献祭了她,换回了高官厚禄。
她自然不肯任人摆布,安安分分地做深宫里的太后,成为家族争权夺利的工具人。
先皇大丧一过,她就以为国祈福为由,以太后之尊,和先皇那些无所出的嫔妃们一起到了灵宝寺,落发为尼了。
苏黎出家以后,虽然失去了一头墨云秀发,但是,她得到了相对的自由,日子过得也算惬意。
只是,好景不长。
在苏黎出家的第十年,东厂阉党得到了皇上的信任和重用,斗倒了太子党和以她祖父为首的世家清流,掌握了朝政大权。
东厂阉党给她在南疆戍边的兄长,扣上了莫须有的通敌叛国罪,以此,诛杀了苏家满门。
苏黎也被东厂督主一道白绫,亲手勒死在灵宝寺的禅房里。
当时,皇上就笑着在一旁看着,冰冷瘆人的话语,而今犹在耳畔回响,
“儿臣,恭送母后殡天。”
皇上虽然非自己所出,但是,自己却也尽了一个太后的义务。
记得那一年,时疫肆虐大乾,是自己不眠不休,夜以继日地研究出了药方,救万民于生死。
还衣不解带十几日,拼尽毕生所学,救回了患重症的小皇上。
做人,怎么可以如此恩将仇报呢……
重活一世,这种深仇大恨,怎么能不好好报一报呢!
小皇上,你洗干净脖子,给我等着!
这一世,母后我,要恭送你殡天!
此时此刻,苏黎心中回忆着前世的仇与恨,咬牙切齿地写好了先皇遗诏,又塞到了澹台煜的怀里,为他拉好衣襟,拍拍他的胸口,一字一句,道,
“再过一盏茶的时间,你就能动弹了。我劝你,不要跟我玩花招,否则,你会死!”
在先皇的灵柩前,假哭哭红了眼的苏黎等了两盏茶的功夫,澹台煜才出现,手中,还拿着一道圣旨,
“皇兄驾崩前,留了一道遗诏,交给本王当众宣读。”
东宫太子党的核心人物,郭太傅,立即站出来质疑,
“先皇驾崩前,已经昏睡不醒数日了,怎么还会留下遗诏?”
澹台煜一脸不容置疑的威严,掷地有声道,
“太后嫁给先皇冲喜的当夜,先皇短暂地清醒过来一段时间。
还是太后亲自为先皇研的墨,太后可以作证,这道遗诏是先皇亲笔所写。”
苏黎极力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尽量在脸上表现出悲伤不能自已的模样,手帕拭泪,目光坚毅又笃定,
“哀家作证,先皇,确实留下了遗诏,交给七王爷当众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