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在我跟前这么战战兢兢的,”张永伸手去扶她,“我一个御马监的,又并不懂刑狱,只是随口一问罢了,究竟她话里有没有话还是你说的算的。”
仍旧只是虚扶罢了,还是姜寒星赶紧自己起了身。
刚起身,就听见张永又问她:“只是寒星,抓捕于峰这事,你便准备就这么算了吗?”
姜寒星一愣,隐约明白了他为何对她这样的青眼相待。
“那倒也不会,一来毕竟是卑职的职责,许大人特意交代下来的,二来从古至今,哪儿有犯人难抓便不抓了的道理。”
他这想法倒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姜寒星思忖着,她之所以咬着牙也要放于峰走就是爬得罪了刘瑾那边,既然刘瑾亲自着人来同她说杀了也没关系,他有处理的办法,那她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她怎么会不想让于峰死。
但如此一来,她难免就是在为刘瑾做事,趁刘瑾的人情了。她并不愿意同刘瑾扯上关系。
她不愿意同他们这些大人物中的任何一个扯上关系。
“不过看现在的情形,于峰恐怕早就得了风声了,如此以来,抓他这事便不好办了。毕竟咱们大明朝这么大的地方,也不知他究竟会往何处逃,他又在东厂做了这么长时间的事,熟悉东厂的手段,估计没个一年半载是抓不回来的。”
所以她直接把她的想法同他说了,是讨好,但更是点到为止:“卑职是已经做好了长远打算了。”
听完她这番话,张永并没立刻同意或是拒绝,而是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极为赞赏:“我就说你哪里会果真并不明白咱家的意思。不枉正阳门那案子时咱家专门从宫里出来一趟来提醒你。”
要人给做事得给人好处。张永常年驭下的,哪儿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接着说道:“后来刘监丞盛怒之下对你下了拘捕令,咱家还在他跟前给你求了情,就是宽宥你的赦令还没下来,东厂便变了天了,便也就无从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