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赵远山,都比她要离东安门近,按理说应当比她更早到,但她看院子里人肩上雪,分明是一样厚,除了她,期间并没人再来。
这说明什么?说明所谓聚集众人,迟到早退,都是借口。
林明雨只是要针对她。
姜寒星双膝与额头一并叩在雪地上:“小的不敢忘当初厂公不计较小的女子身份,破格让段修己把小的招进衙门的恩德。”
“你倒是会说话。”
林明雨盯着她看了许久,才淡淡开口:“虽其他罪不与十恶罪同论,过却也不能不罚。驭下不严杖三十,非议上司杖五十,来人,打。”
三十杖便足够叫一壮年男子一命呜呼,何况段修己已雪地里跪了许久,身子早发僵,八十杖打完,当即便只闻出气不见进气了。
林明雨也不管,一挥手叫人给抬走,雪地上拉出好长一道血痕。他又说:“过当罚,功自也当赏,当时去告发的是哪个?”
一雪人期期艾艾地出列:“小的梁少。”
“十三道百户这职以后便你来领。”
他看都没看梁少一眼,只是叫众人散:“记着自己的本分,也记着这般人上人的风光是谁给的。咱家与督公那里,可都容不下吃里扒外的人。”
一群人边唯唯诺诺答着是,边飞快散尽了。
姜寒星却并没跟着走。
她知道,之所以专门叫了自己出来,是因为段修己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林明雨要拿这个做文章,好叫众人知,背叛王沛的人,也将会落到怎样众叛亲离的境地。
可她与段修己,也就那点知遇之恩,平日里与段修己更亲厚的多得是,若只是要杀鸡儆猴给众人看,她不是最好人选,除非,他本来就也在自己身上有所图。
“你聪明得我都有点后悔向督公引荐你了。”
林明雨这样说着,脸上却是满意神色:“东厂十三道番役姜寒星,颇擅刑狱。”
他脚尖碾着淬了血的红雪:“刚好我这里有桩案子。清江知府周臣进京述职,昨晚忽于狱中暴毙,不知缘由。你十天之内给我把凶手找出来,我便允你一个愿,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