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石典又想起什么，问道：

“对了，王哥，牛哥，刚刚我看到那大青牛冲向我们掘开的河口的时候，水里面好像有一团大黑影在乱窜，你们看见了吗？”

“大黑影？哦，你说的是河神啊，我没看见。”王三摇摇头。

“我也没看见。”牛大也摇摇头，想了想，接着说：“听说只有一些特别的人才能看到河神的虚影，还有的说看到河里有发光的网的呢，反正我是没见过的。”

“对，对，我也听说了，大伙儿还笑话他癔症了呢。”王三说着说着，哈哈笑了起来。

石典倒是对那大黑影是河神的说法来了兴趣。

“管他癔症不癔症，王哥你说那看不见的大黑影是河神，有没有什么说道？”

“说道倒是没什么说道，只是我们跟着治水开河好几次了，一些老兵就这么告诉我们的，说是每一条河里都一个河神，我们平常看不到，看到了也只是一团黑影，这河神护佑着我们驱赶妖邪，只是这次发了大水，河和岸的界限被冲破了，这河神就管不住妖怪，被妖怪冲到陆地吃人，所以我们开河前唱那些告辞和河界碑就是为了重新确定河岸界限的。”

听到这，石典若有所思。

正在三人低头谈话的时候，辟火牛妖的尸体和战场被收拾干净，公羊会重新组织人手，继续开河。

祝巫重新勘测好界碑的位置，那二十多条大汉抬着河界碑来到指定位置，待告辞唱毕，祭品重投，方条形的河界碑重重的落下，界碑底部于地面接触，就好比烙铁插入油块中一样，没有丝毫阻碍的插了进去。

在石典的眼中，原来已经不知所踪的大黑影河神在告辞的引导下再次来到了掘口处，吃了祭品，在河界碑插入地面的时候，那黑影中吐出一团蓝色的光球，晃悠悠的来到界碑下面，融入河界碑碑身。

只见河界碑的底部泥土延伸出丝丝蓝光，就像之前挖掘时一样，这些蓝光向水里延伸至对岸形成光网，接着如火线点燃，窜着的向两岸上下游迅速延伸。

石典明悟，也许这些光网，就是所谓的河神的庇护，河界碑，就是划分河和岸，水和陆的界线，当年的大水冲垮了河岸，冲垮了河神的光网庇护，也冲毁了河和岸的界线，使得妖怪能够上岸，肆虐人间。

方铜和所谓的将领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五百铁骑在界碑落定后也跟着撤去，公羊会让战斗序列的队伍先行回营修整，石典他们的工事队伍分为两组，往下游继续开槽引流。

行走在湿漉漉的河岸边向下游赶路，王三和牛大虽然已经劳动了一上午，但情绪依旧兴奋。

走着走着，石典突然耸耸鼻子，停了下来。

“等等。”

“咦，石典你怎么不走了？”王三跟在石典的后面，跟着停下脚步，诧异问道。

“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怪味？”石典仔细再闻，那股怪味更浓了。

“怪味？没有啊。”王三和牛大跟着闻了闻，以为石典说的是他们身上的什么臭味，还抬手在腋下也闻了闻。

嗯，果然怪臭的。

“不是你们身上的狐臭，好像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石典指着左前方的林子里，他好像记得，刚刚有几个其他队的人脱离了队伍，朝那个地方过去了。

他的手指还没放下，就听得林子里传来一声兽吼，紧接着哭爹喊娘的喊声传来，两个慌乱的人影刚从树林中跑出，就见半空两条鞭子一样的黑影闪过，分别卷起两人的脖子和脚踝，嗖的拉回到林里。

然后淅淅索索。

一个墨绿色的巨大身躯拨开茂密的树干，从林中缓步而出。

是一只四肢着地，形似虎豹的妖物。

此妖物身长五六米，全身毛色乌黑，在四肢脚踝处有一圈金色的杂毛，背部鬃毛密且长，像四周散开，最特别的是在鬃毛根部隆起几个肉包，数十根藤蔓一般的触手从中伸出，卷着几个哇哇乱叫的人类，正是石典刚刚看到脱离队伍进了林子的那些人。

看到赶路的队伍，这怪物居然咧嘴一笑，口吐人言，“血肉，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