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震惊了太多次,搞得容北书都不自信了。
冷静下来后仔细捋一捋,容北书便排除了盛元帝知道他是辟鸾阁阁主的可能性。
因为,若盛元帝一早就知道容北书隐藏的身份,那他便不会等到现在才利用容北书了。
这半年来容北书锋芒毕露,这也同样引起了盛元帝的注意。
盛元帝应该最近才开始调查他的。
因而,盛元帝很有可能已经知道容北书偷养的暗影,也已经知道这六年来容北书在大理寺的一切事迹。
暗影子时独立于辟鸾阁之外,所以盛元帝无法利用子时追踪到辟鸾阁。
容北书这几年来也一直都很小心,连阁中众人都不知道阁主萧旻的真实身份。
据此可以推断,方才盛元帝所说的势力大概指的就是暗影,也许还有容北书在朝中的亲信。
而筹码应该就是和容北书这些年在大理寺办过的案子有关。
办案过程中,容北书也没少见证一些朝臣的丑态,凡案件相关的细节也都一一记录在大理寺的卷宗里。
这些可都是官方盖章封存的丑闻。
出于保护第三方隐私,这些案卷一般不会被泄露出去。
可偏偏容北书就是一个行走的案牍库,只要他想,他就能让那群伪君子瞬间无地自容。
刚好容北书也不是一个墨守成规的人,他很乐意利用职务之便公报私仇。
至于盛元帝到底知不知道墨玖安另有所图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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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北书始终无法下判断。
盛元帝会知道自己女儿所谋为何吗?
还是盛元帝所说的“另有所图”指的只是复仇?
毕竟苏贵妃的死是谢氏兄妹造成的。
这也能解释盛元帝为何允许墨玖安与朝臣“暗通款曲”,因为盛元帝也想替死去的爱人复仇。
所以盛元帝才会纵容墨玖安对皇后不敬,甚至默许墨玖安拉拢容北书一起对抗谢氏。
这么一捋就说得通了,盛元帝的异常反应也变得合理了起来。
可容北书不敢再掉以轻心了。
盛元帝到底知不知道墨玖安的野心,容北书先存疑。
盛元帝从大理寺出来,慢悠悠地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享受这难得的自由时光。
德栩静悄悄地跟在他身后,犹豫再三,最终小心翼翼地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陛下,容少卿他一个人真的能对抗他们吗?”
盛元帝步伐未变,语气闲散自得,又意有所指:“他是一把好刀”
“水云间账本一事人尽皆知,容少卿怕是会孤立无援”
盛元帝慢慢停住脚步,转头看向德栩:“怎么会孤立无援,朕不还在吗?”
德栩弯腰颔首,迟钝地笑了笑,“不过,陛下为何要让许梦当街拦车?”
大理寺书房内,陆川也问了同样的问题:“对啊,陛下为何不把账本偷偷交给阁主?反而闹得人尽皆知,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容北书伸出手,掌心轻轻覆上账本。
但他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而是就那般盯着账本默了片刻。
“陆川...”容北书的声音辨不出情绪。
“嗯?”
“明日一早开了城门,你就带寺里的人去青河,留一部分在河下游,其余人全部去寻画舫,记得从民间多带几个水性好的和你们一起去,证人越多越好”
“为何只在下游堵他们?我们可以扩散围堵”
容北书又沉默了几息。
正当陆川想再次开口询问时,容北书果断拿起第一个账本,利落地翻开阅览。
“不是堵,是捞”
把事情闹大可以是打草惊蛇,同时也可以是诱敌深入,逼敌人做出反应。
而其中关键在于民心。
民怨沸腾,便可出师有名。
空旷安静的街道上,德栩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盛元帝继续溜达,左看看右看看,有些扫兴地皱了皱眉,“自武朝起,宵禁令已经有三百多年了吧”
德栩答:“是”
“解了吧”盛元帝淡淡命令。
德栩吃惊:“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