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鼎岩一时也管不了什么分寸了,直接怒斥:“容长洲!”
容长洲皱了皱眉,一边抚着胃,一边不耐烦地睨了眼陆鼎岩。
“干嘛?吃多了不行啊?”
“你!”,陆鼎岩气的满脸通红,甩袖发怒:“如此粗鄙,你也配坐在这里!”
左右众人的表情也透着几分嫌弃,他们皆是高门望族,或者他们想装成高门望族,所以最是看不惯容长洲散漫不羁的个性。
容长洲却不以为意,轻挑眉心,闲闲道:“配不配的,我不是已经坐在这儿了么?你能如何?”
容长洲这般摆烂,袁钰即便再怎么赏识容长洲的诗词才能,此刻也不得不心生不满。
不只是袁钰,和容长洲同任中书侍郎的裴澍恒,礼部尚书谭鑫权,以及三省六部其他官员们也都纷纷摇头叹气,表示对容长洲的鄙夷。
不过,他们之中起码有五成是无法对容长洲口诛笔伐的。
当然,这是因为容北书。
然而敢开口的那几个,容长洲自己就能轻松对付。
“长洲一介书生,受陛下赏识,允准我在此讨得一席之地,好让我一睹大鄿将士风采,怎么,陆大人是在质疑陛下看人的眼光吗?”
“你!”
陆鼎岩一时吃瘪,偷偷瞥了眼神色肃穆的盛元帝,见盛元帝并无责备容长洲的意思,便也只好先闭嘴。
即使陆鼎岩确实这么想,但他也不能承认。
说容长洲粗鄙可以,但是说盛元帝眼光出问题就蔑视皇威了。
其实何止是在座的众人,连盛元帝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
容长洲刚刚那一饱嗝属实有辱斯文,但是眼下,盛元帝还不能说他,因为指责容长洲就相当于助长谢氏党羽的势气。
毫无选择余地的盛元帝定定地瞅着容长洲,面色明显黯了下来,双手撑在案上,手指略显浮躁地敲着桌面。
暗自消化了须臾,盛元帝才缓缓垂下眼睫,藏住了眸里的嫌弃与自我怀疑。
这个容长洲分明就是故意的。
因为容长洲知道,只要是为灭谢氏党羽之威风,那他犯点忌讳做点无礼之举,盛元帝也不会处罚他。
这个容长洲哪里耿直无脑了?分明是精的很。
盛元帝如此想着,沉着脸清了清嗓子,自顾自地喝起了酒。
左右朝臣见盛元帝不回应,也明白了皇帝是在任由容长洲,所以他们也只好忍下来,并没有再指出容长洲无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