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斜躺在地,本能地想坐起身,可刚活动双手,一连串“铛铛”的铁链碰撞声响起。
容北书只觉手腕冰冰凉凉,定睛一看,双手手腕处戴着一双大小适中的铁环,铁环宽约四指,与肌肤之间只余不到半寸的空隙。
容北书难得露出这样的表情。
目瞪口呆,全身像是石化了般愣在原地,直到一股勾魂的低笑声流入耳畔,容北书才如梦惊醒,立即坐起身。
他双脚也被铁链困住,随着他收腿的动作,铁链划过玉石地面发出“哗啦啦”的声音,仿若命运无情的嘲笑声,十分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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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北书先扫了眼自身。
他全身上下只剩素白绸缎中衣和裈裤,腰带松松垮垮,他一坐起,中衣衣领就会敞开,脖颈和锁骨尽现,如果他动作大一些,领口就会张的更开,胸脯都依稀可见。
他醒来时侧躺在玉石地面,身后是精美素雅的屏风,身前五步之远则是一张偌大的床,床上是那一袭慵懒妩媚的身影。
这一画面,还真是似曾相识。
半年前,他就是这般被她捆住手脚绑进寝殿。
如今旧景重现,仍旧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唯一的区别是,这次捆绑的工具换成了铁链。
“容少卿眼熟吗?”
墨玖安轻轻一笑,缓缓坐直身,漫不经心地拂了拂广袖。
“这些都是为你专门打造的”
墨玖安抬眸看向他,软绵酥骨的声音轻飘飘的,裹挟着几分狡黠的笑意:“你以为本宫是一时冲动?不,本宫是蓄谋已久”
说着,她下了床,双足只着单薄的足衣,慢步到铁链汇聚的箱子旁边,“容少卿的身手本宫见识过了,普通的绳子根本困不住你”
墨玖安抓住箱子另一头的机关,轻轻一拉,伴随着铁链滑动的声音,容北书的双手被迫向两边扩展,直到以展臂的姿势跪坐下来,她才按停了机关。
墨玖安满意一笑,笑意浮上眉眼,“手腕绑的有些紧了,容少卿最好不要挣扎,不然,会留下痕迹的”
容北书此刻的感受有些复杂。
愤怒?
确实有一股怒火直奔天灵盖。
与半年前不同的是,那时的他只是因为被羞辱而羞愤。
但是此刻,容北书是因她完全漠视他的心而感到愤懑。
容北书喜欢墨玖安,可恰恰因为这样,她每一次的戏谑,漫不经心,无所谓式的姿态都会化作无数把刀,刀刀扎入他心脏。
她明知他动了心,却依旧我行我素,对他随意戏弄摆布。
所以,他的爱对她而言只是一个解闷的游戏吗?
容北书在恼怒之余,痛苦与失望交加,一股深深的落寞萦绕全身。
他跪坐在地,缓缓低下了头,许久沉默。
墨玖安看不清他神色,只能见到他愈发攥紧的拳头,还有大幅起伏的胸腔,无一不彰显着他此刻极力压制的情绪。
墨玖安静静地望着他,唇角弧度渐收,眉眼间浮上几分探究之色。
她深谙人性,擅于算计人心,甚至能根据不同的人制定不同的攻略计划,不仅收服他们,还能让他们忠心耿耿死而后已。
这些,都是幽戮所教给她的东西。
墨玖安不仅学过如何快速杀人,甚至还学过如何利用自己的美色征服一个男人,从而获取情报完成刺杀。
墨玖安当然憎恨幽戮,也正因此她才会反复逃跑,尽管被抓住后受尽酷刑,她也从未放弃过逃跑的念头。
四年的折磨后,墨玖安终于挣脱了幽戮的束缚。
但是她所学过的那些控制人心的手段,恰恰帮她在短时间内建立了自己的势力。
墨玖安善待身边的人,不会将他们当作棋子无情利用,不过这也并不代表她不会谋略算计。
她深知用人之道,驭人之术,知人善任,宽以待人。
她知道帝王心术,该如何与朝臣斡旋,也熟知治国之道,该如何益国安民。
但是唯独一件事,她从未深入研习过。
那就是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