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或是毁灭,这是一个问题。是如那烟花般绚烂却又草草了却,还是如沉木般腐朽于漫长的岁月?人既生于此世,便难逃于死,便如地仙大日煌煌,终是有日薄西山之时。”
一位化神尊者踏足只有灵予二人的指挥室中,她拎着一葫芦酒,扶着门框,脚步稍显踉跄。三白眼,柳叶眉,薄唇浅笑,面色惨白,似是抱怨着世道无常,却又极善钻研这份无常。
“二位可是享受得很呐,地仙之争可是万年难得一遇,如今却让你们看了出好戏。”
那人拉长语调,边说着边将酒葫芦抛了过来,银竹双指停住,却被葫芦上纠缠着的剑气擦伤了指腹,渗出一丝鲜血,染在酒葫芦的纹路上,显出三分的血意。
灵予之前没反应过来,此时当即拔剑相护,挺身站在银竹的侧前方,小臂长的璃骸剑出鞘,一双紫眸死死盯着来人。
“啧啧啧,小小真人居然也敢站在化神尊者的对面,是因为主人就在身后,所以为表忠心就来装装样子吗?倒也是个聪明的小狗崽子。”
来人嘴角微微上扬,像是看了出好戏,语气调侃,并把不灵予放在眼中,这种玩物她见多了,只是没想到一向以清正廉洁着称的云霖上尊苍银竹居然也会有这等喜好,倒是让她没来由地失望了些。
灵予没有理会,却是将来人的身份猜了个大概,虽然是不是友还不能确定,但至少不是死敌,如果没猜错的话,她应当是此次行动中含光宗那边的内应,而此次前来便是为了与银竹商议事后处理的。
“我道是谁,卖祖求荣、背宗叛教之人来我苍启宗乞讨,竟还敢拿着架子虚张声势,是怕被人戳破了吹起来的皮囊,流出一地黑水吗?”
“伶牙俐齿的崽子!”
“还请崖铗道友见谅,我家师妹年少轻狂,刚刚夺魁便浮躁了些,我今日忙碌,未能及时教导。若是道友能挫挫她的锐气,银竹自是感激不尽。”
银竹见崖铗脸黑了三分,便起身抱拳致歉,只是手放下去的时候,却不着痕迹的捏了捏灵予的屁股。
崖铗脸色稍缓,她本是想先声夺人,摆出一副强势的态度,好在接下来的谈判中占据主动地位,虽然被一个金丹真人反呛了一句,却是让苍银竹起身道了歉,倒是也证明苍启宗那边没有打算卸磨杀驴。
“在下苍启宗亲传弟子李灵予,幸得崖铗尊者指点,感激不尽!”
可在崖铗本想将此事掀过时,灵予却出剑了,上来一剑便直指她面门,若不是崖铗仗着修为高强,强行震开了灵予的攻势,这冷不丁的一剑便要将她的鼻头给削下来了。
灵予一招不成,借势在墙面一踢,又是翻身一剑。因是在室内,便没用灵力,仅凭剑技相斗。
灵予攻来,崖铗也只能被迫拆招,灵予修为低年纪小的都没用灵力,她也只能以纯粹的技术应战,只是现在她最顺手的本命法宝醉瓠剑此时却被她扔了,现在还在银竹手里捏着,只好随便从储物戒中取出一柄剑将灵予挑开。
灵予仗着身子轻,顺着崖铗招架的势头,在空中又是一翻,双脚蹬在崖铗肩膀上,踹了她一个趔趄,自己却是轻盈地稳落在银竹身前,炫耀似的立了个剑指。
灵予不讲武德,讨巧得了胜,却是让崖铗恼了三分。她可是正儿八经的剑宗出身的剑修,自剑道修行数百年,自认为年轻一代中,能胜过自己的人也不过双手之数,怎能让一个黄口小儿这般折辱。
只见崖铗左腿向前虚画半圆,右手收剑于背,左手作举杯状,便是经典的含光七十二套醉仙剑中的邀月对饮的起式,也是她最为熟悉的一套剑招,虽然没用动用灵力,却能仅凭剑势勾引出三分道韵,恍惚间似是真有月华化酒。
“崖铗道友的剑法果然惊人,含光首徒当真名不虚传。我家师妹能见到这么一招也是有幸了,还不快谢谢崖铗道友。”
银竹见崖铗动了真格,也知道是时候叫停了,两步走到灵予身旁,满脸带笑地夸赞着崖铗,一只手放在灵予的背上,让她稍稍鞠了一躬。
“多谢尊者不吝赐教,灵予铭记于心。”
灵予也知道自己在剑道上跟崖铗完全比不了,不过是靠着偷袭占了点便宜,此时停手也是正合她意,便顺势拱了拱手,好似当真学到了什么。
“哼,你们两个一唱一和的倒是奸诈,难怪能想出这等驱虎吞狼、借刀杀人的奸计,不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