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夫人气急,多少年了,她何曾受过这样的气?那种被人看不起的感觉又一次回来,让她心中惊怒不已。
刚要开口说话,身边的郭皑上前一步,一拱手,做足了礼数:“依着母亲大人,晚辈也要叫您一声外祖,外祖,请容晚辈说一句,如今我父亲病得起不来身,我作为郭家之子有必要撑起郭家的门楣,您是爱女心切,爱屋及乌,想来接走阿姐本是人之常情,只是阿姐她毕竟姓郭,父亲到了这一步,阿姐若是就跟着外祖你们走了,只怕外界传的难听。”
看着眼前的小子说话有理有据,眼神也清正,不是他母亲那般狡猾精明之人,王老爷子正眼看着他,语气不如对他母亲柳氏那般生硬。
“郭家能培养出你这样的后辈,也是前世积德了,你说的话有几分道理,可是你们郭家如今已经自顾不暇了,难道还要拖着我的外孙女与你们一起沉沦吗?”
彼时郭皑没理解这位外祖那句“自顾不暇”的意思,只道:“父亲病发突然是确实,但如今晚辈回来了,便会留在家中一一处理后续的事情,阿姐这个时候理应留在家中,为父亲侍疾,外祖,阿姐的年岁也不小了,将来也要议亲,难道这个时候她一走了之,还能换个好名声不成?”
少有的人能让王老爷子说不出话来,此刻,一老一少静静对望,沉默之下的对峙,分毫不让。
一个非要接走郭茹颜。
一个咬死不让。
王老爷子笑了一下,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在柳柔爰紧张的目光下,他只是平静的问:“若将来你郭家会拖你阿姐下水,你还会如今日这般拦着不让吗?”
郭皑登时看过去,眼里惊慌一瞬,到底是年轻,不如年老之人沉稳,可也只是一瞬,他稳住了心神,思索片刻后道:“若是那样,我亲自送阿姐回王家。”
王老爷子笑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年轻人,你与你父亲不一样,也不像是你母亲生的,你既叫我一声外祖,今日我便也不会强硬的带走我的外孙女。”
说罢,摇着头离开了郭家。
柳柔爰生等了他带着一众王家卫离开,院里的压迫之气消散过后才站起来,惊怒不已的走向郭皑,抓住他的手臂道:“他那话是什么意思?你爹他只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