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一看,还真是,我这身衣服还有鞋,都是好几年前兰子亲手给自己做的,辗转几次才穿到了我身上。
要说我这奶也是真疼这兰子,不知道是准备让她嫁入高门,能享她的福,还是为了证明她李老太会调教孩子,又或者两者皆有。村里能年年有新衣服穿的姑娘也就数兰子姐了,连有才,有存哥都是改大伯的旧衣服穿的。至于我和大姐二姐的衣服,无一例外都是兰子姐的旧衣服甚至鞋子多半也是……兰子姐新三年,大丫姐旧三年,二丫姐缝缝补补又三年,到我穿身上的时候已经看不出原来的花色了,什么颜色的补丁都有,和乞丐就差躺地下打个滚儿了。
不得不佩服我奶的勤俭持家。
兰子傲娇的跟着奶进屋做针线活,却不知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
惦记兰子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爹饭桌上提起的兰子娘的堂妹,她得叫姨母的刘招娣。
刘招娣打小是个心气高的,人也长得好看,就想着嫁给有钱人家当夫人。只可惜家里穷,有钱人家谁能看上她,就看上了也不会是正室。蹉跎到了十七八岁最终还是成了人家的妾室。
刘招弟的男人朱永年,是县城开杂货铺子的,比她大了十几岁。杂货铺子到朱永年手里已经是第三代了。况且朱永年也是个四体不勤,不善经营的,不过坐吃老子挣下的家底而已。
朱永年的正室是个彪悍妇人,长得也不咋的,他见刘招娣年轻漂亮,温柔风骚就动了纳妾的心思。最终五两银子纳进门。是呢,五两可不少呢,庄户人家正经娶个媳妇也不过一二两的聘金,给五两纳了刘招娣,刘家自是愿意的。
刘招弟进了朱家的门,原以为能过上呼奴唤婢,衣食无忧的好日子。哪知道这朱家不过是个空壳子,哪里是个有钱人。晚上伺候老爷,白天伺候夫人。原先还指望朱永年给派个使唤丫头呢,现如今自己倒活成了使唤丫头。
她也是泼辣的,不想在家里被夫人磋磨,就闹着要去铺子里帮忙。朱家本也不过是商户,家里也没什么规矩。朱永年经不住刘招娣的枕头风也就应了。
刘招弟在铺子里进进出出,见来往那些男人色眯眯的眼神,便起了歪心思。乡下丫头命贱,寻来给这些色胚们做个妾,家里多半是肯的。这些年一来二去的,还真让她做成了几家,吃到甜头的刘招弟,对十里八乡沾亲带故的丫头都留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