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棠许坐在海城警局的办公室里,看着警方给自己播放了一段影像。
一段秦蕴坠海的影像。
夜幕茫茫的大海上,她站在船舷边,就像是为了感受夜空与海风,跟船上的其他乘客没有任何不同,看起来正常极了。
唯一不同的是,当船舷边的其他乘客逐一离去,她依旧站在那里。
随后,她就消失在了船舷边。
给棠许播放影像的警察仔细地观察着棠许的神情,却见她自始至终,面容都很平静。
“根据现有的资料,我们初步认定秦蕴女士是因为家庭变故,外加病痛折磨,所以选择了自我了断。”警方将秦蕴的一些随身物品放到了棠许面前,“她确诊宫颈癌应该已经有半年多了,可是她好像一直没有采取过积极的治疗手段,随身的药物,也只有一些普通的止痛消炎药。”
棠许安静地听着,缓缓点了点头。
半年前,差不多就是宋雨廷昏迷入院的时候。
秦蕴之所以不积极治疗,是因为她那时候一门心思都只扑在照顾宋雨廷上。
宋雨廷去世之后,她的心大概也彻底死了。
她像一个行尸走肉一般地活着。
直至终于捱不下去的时刻,她选择了和子女共度。
而后,彻底了结了自己的生命。
因为警方还有些手续要处理,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棠许才带着宋语乔和宋洛白回到淮市。
秦蕴去世前,大概跟他们说了很多。
所以他们纵使伤心难过,却还是不得不接受了这样的事实。
一路上三个人都很沉默,直到车子出了机场,宋语乔才忽然开口:“请你送我们去酒店。”
棠许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地开口:“酒店?你有钱住酒店?”
“我有。”宋语乔生硬地回答。
“有多少?够你住多久的酒店?你高考肯定是考得一塌糊涂了,上学的事怎么打算?”
宋语乔咬了咬唇,骤然失声。
宋洛白却随后开了口:“我不用去什么酒店,我去学校。”
“上学的时候你可以住在学校,马上就要暑假了,放假你怎么办?”棠许继续问。
宋洛白冷冷瞥着她,“放假我可以去同学家里寄住,不用你操心。”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