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桑坐在一旁,缄口不言。
景夫人面含愁绪,低声说:“景榆,事关全族荣光……”
“全族荣光有姐姐一个太子妃还不够?!”景榆猛地拍桌,竖眉叫道:“姐姐终身囚困后宫,身不由己,你们可曾想过?”
景桑冷声道:“自我出生之日起,便已经定下了今生命运,景榆,不必为我难过。”
景榆抿了抿嘴,忍住鼻根涌上的酸涩。
“太子与皇后不会眼看景氏权势落于他人。”景戍道,“景榆,顾栩此人,是你最好的选择。”
景榆道:“最好的选择,父亲,你真不觉得这是秦昭月的阴谋?”
“放肆!”景戍大怒道。
景榆丝毫不惧,道:“顾栩背后是苏家,苏家,最显赫庞大的文臣世家,我们景氏与之搭边,能落得什么好处?父亲,你莫非没有读过史书,为何历朝历代都是文武相斗,因为他们不能联合,一旦联合起来,皇帝岂能安然高坐,秦昭月此举,必然不怀好意!”
景桑道:“景榆说的不错,只怕届时,又要来一出丧妻丧夫之计,苏家对苏怀月那般宠爱,我们又娇惯景榆……这仇,怕是要结上百年。”
景榆说:“当年慎王与苏怀月为何蹊跷自焚,还不是慎王世代战功,又和重臣家中的宝贝女儿结亲,这才引起了忌惮。如今是乱世不假,秦昭月需要我们的助力,因此找一门这样好的亲事;待他登基之后呢?”
景戍道:“顾栩与苏家并无太深的联系。秦昭月不过是想昭示恩典,这才为你指婚。”
他脸色一冷:“是我手握兵权,不是他秦昭月。届时要动我们景氏,即便是新皇,也要掂量一二。”
景榆大声道:“父亲!秦昭月能安然在太子位上坐这么久,定有他的手段谋划,怎么可能只依仗景氏军便与人争斗,你不要轻视了他!”
景桑也说:“不错。景氏军权炙手可热,他竟忍受这么多年,如今才提出成亲之事,可见胸有城府,不只看蝇头小利。”
景戍看了她一眼:“你是未来皇后,皇家之人,怎能在此多话?”
景榆大怒,景桑却神色平静:“既然父亲认为我已是外嫁女,我便不多说了。”
景戍道:“无论如何,这亲,你必须结!定亲之前,你就老实待在桑榆院中,哪里也别去!”
景戍拂袖而去。他胸中考量,岂是后宅女人可懂?景氏若有实权在手,便不怕秦昭月翻脸,何况,还有景存!
景榆愤怒地踢了一脚桌子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