兀飔脸色阴沉。
收到这几封信件,顾栩没有丝毫的疑虑,就表现出对眼前此人的全然信赖。之后下达的命令竟不是对“顾大石”的暗中调查,而是将老宅驻守的兀门之人全数召回受询。
为了一个如此可疑的人,凭什么?
“我原本想不明白为何主子对你这般信任,这一次,倒是明了了。”
兀飔站起身。
“断袖,还是养父子。顾大石,你自己不觉得恶心,也该想想是不是玷污了苏怀月的血脉。仅仅一个独子,被你巧言令色勾搭如斯,你不曾觉得愧疚么?甚至为了你,主子全然不顾了当年的仇恨,开始为朝廷卖起命来,要做官了……”
兀飔再笑:“便是做官,也被你多番妨碍。先是夺了他的功劳和爵位,如今又因为流言,好不容易得来的官位化为泡影。你究竟有何作用?”
顾越胸口愈发地疼。
他干脆不再用手压住,嘴唇蠕动了两下,想要解释。
仅存的理智让他没有发出声音。
顾栩自然有整套复仇的计划,但兀门之中,本就有背叛之人,因此这计划只交由了那六位心腹,并没有让旁人知晓。
兀飔,当然也被蒙在鼓里。
他不能为了自我辩解,就向一个可能是叛徒的人和盘托出,言明顾栩未来的打算。
今日种种,乃至洛阳纷纷的流言,如何不能是针对他的攻心之计?
顾越道:“我无话可说。”
对这样的回答,兀飔意料之中。
他笑了一下:“我不知你究竟只是想要玩弄一番,还是真有些情意在此,只奉劝你,莫要对主子的未来指手画脚。你身份可疑,主子从未计较,更下令不许我们私自调查,他给足了你尊重,可你呢?”
“除了妨碍他,牵绊他,你还做了什么?”
顾越怔怔的。
“若你真是个有心之人,还是早些离开为妙。”兀飔道,“不过是雪中送炭的荒唐之情,你给得,他人也给得,莫非真当是什么海誓山盟?”
他整理手中的兵刃,摸了一下刀鞘上被石三刺出的深痕,视线在顾越和石三脸上扫过。
“言尽于此,告辞了。”兀飔走了。
房门打开又关上,带进来一阵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