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栩道:“草民幼年受伤失忆,从前之事都记不得了。”
“你此前有何经历,又为什么阴差阳错帮了太子?”皇帝道。
“草民从有记忆时起,就被洛南道的一家农户收养。”顾栩答,“这次前往甘州,是因养父做了些小生意要出远门。谁知路上觉察种种疑窦,又与太子殿下偶遇,这才有了所谓功劳。”
他接着说:“至于我从何而来,为什么到了养父家中,因早年变故,知情人已全数死了。故而草民无法回答陛下的疑问。”
秦昭月也笑着说:“父皇,这些儿臣奏折之中均有提及。且先前在豫宁府调查毒草一事,也是顾栩的养父发觉种种端倪,我这才与之相识。”
顾栩骤然将视线投向他。
皇帝的视线在殿中众人身上转了一圈。
御史陆信忠接收到皇帝的信号,上前激昂地道:“陛下!陛下,此事分外要紧,这顾栩真是慎王的血脉么?”
苏老太傅感觉到气氛不对,没有开口,反倒坐着沉默不语。
现在不是贸然认亲的时候。
皇帝道:“太子怎么看?”
秦昭月道:“儿臣觉得,他就是慎王的血脉,自然也是苏家唯一的外孙。”
皇帝微微点头:“只看这脸,就有七分确信。”
顾栩眉头紧锁。
苏老太傅却很是惶恐。
陆信忠立刻跪了下来:“陛下!贼王之子怎可登堂入室!当年慎王引火自焚逃脱了谋逆之罪,如今他的后人却堂而皇之站在这金銮殿之上,实在是荒谬!当立刻将此贼拖下去斩首示众!”
苏老太傅猛地站起身,痛斥道:“你这浑人!当年之事颇多疑窦,案卷上不是没有记载,如今却不经调查就要将无辜稚子斩杀,圣上怎会是如此凶残暴戾之人,你这是逼陛下做暴君啊!”
苏老太傅几十年功力,不是陆信忠一个中年小孩能说得过的。此言一出,陆信忠立刻哑火,想要进言的诸多臣子也哽住了。
大理寺卿王修杰道:“当即斩首是严重了些,不如暂且羁押起来,待当年之事调查清楚,再行定夺。”
苏老太傅也愤怒地喷他:“从你上任起,慎王一案近十年没有进展,羁押起来调查清楚?怕是顾栩在天牢之中坐到鲐背,也出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