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栩停了一会儿,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嗯”。
太奇怪了……
顾大石,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一顿早饭折腾到日上三竿,顾越在院子里闲晃,注意着屋里的动静,抢在顾栩吃完后就收拾碗筷刷碗,然后回到卧房给肿疼的脑袋眼睛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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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给的药膏很普通,药味稀薄,想来效果也不怎样。但涂上确实舒服了点,顾越坐着叹气。
不知是不是灵魂肉体已经逐渐磨合,顾越想起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顾大石是老顾家仅存的人口,他本来有爹娘大哥,但在大石十几岁时遭遇山匪洗劫村子,过得还算不错的顾家被人盯上。父母兄嫂一夜间死于非命,家伙什也叫人搬空,只给年幼的顾大石留了几堵墙和四具尸体。
顾栩是顾兄嫂捡来的小孩,命案发生时还是个小萝卜头,藏在柜子里才逃过一劫。
顾大石从此性情大变。原本他也是千娇万宠的幺弟,遭逢巨变后变得颓废无赖,被镇上的二流子引着学会了赌博,把顾家藏在棚子里的家底败了个干净。又认定顾栩是带来灾祸的丧门星,对小孩又打又骂。
那包下毒未遂的老鼠药还埋在后山。
实在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顾越心情郁郁,受这具身体影响,他也毫无遗漏的体会到了目睹灭门惨案的惊恐和悲痛,但并不认同顾大石随便找个孩子发泄怒气的做法。
那么有活力,去当兵剿匪啊?冲小孩发什么?
顾越掰指头算年纪,尽管顾大石是个当爹的人,但其实只有二十三四。顾栩今年也近十六了,但看着又瘦又矮,反倒像十二三岁的孩子。
顾越不想菊花飘零身首异处,但下手杀了顾栩永绝后患他也做不到。他更不想在顾家村种地种一辈子,可让他像男主那样搞权谋又不太现实。
所以生活的希望还是寄托在小孩哥身上……得让他对自己印象改观,成为“称职的父亲”,然后保证他能顺利和太子偶遇,最终成为当朝摄政王。
然后顾越就可以光荣退休,享受王爷爹的顶级待遇,儿女环绕,含饴弄孙……
“爹,爹。”
顾越从美梦中惊醒。
顾栩在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