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政治豪赌。
通过整治陈浪,向内阁的某些人表露自己的忠心。
应善捻了一下上唇两侧的胡须,借用这个动作,把自己翘起来的嘴角给摁回去,旋即摆了摆手,让堂内的差役全部退下。
“秀才陈浪,你好大胆子!”
“先是冒充我大燕子民,现在又唆使无辜村民冲击县衙,你以为我大燕的县衙,都是软柿子,任由你拿捏吗!”
陈浪抬头看向应善,这一刹那,让他有一种面对过山峰的感觉。
眼前的应善,是一条比过山峰还要毒的毒蛇。
他的眼眸中,充斥着毫不掩饰的阴鸷与狠毒。
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咬。
陈浪暗暗的吁了口气,上前半步,拱手执礼,“学生陈浪,见过大人。”
应善的脸上,又多了几分嘲讽。
他把陈浪的行礼,当成了主动的示弱。
陈浪继续说道:“大人口口声声说学生不是燕人,而是辽人,可有证据?”
应善冷笑道:“你觉得本官作为察院走马承受公事,没有证据就直接办案吗?”
“本官敢这么做,就表示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
“你的养父亲口供述,你的生母就是一位辽国妇人。二十三年前的南河县令,也承认收了某人的好处,不仅让你顺利入籍,还改了你的年龄。”
“除此之外,本官查阅了南河县县志,上面明确记载……”
应善还没说完,就被陈浪打断。
“大人,学生想问,萧郁萧学士回到内阁后,是不是跟内阁其他官员的政治诉求出现了偏差?”
应善呆住了。
他对付陈浪,继而撬动萧郁这件事儿,属于是政治机密,或者说是无法见光的阴谋,官场上的老油子或许能看出来一二,但他们肯定不会像陈浪这样,明晃晃的讲出来。
不过陈浪这么说,倒也间接的证明了一件事儿。
那就是萧郁确实不再代表士林党,而是转投了商党。
陛下重新启用他,并非向士林党低头,也不是向天下学子道歉,而是要准备跟士林党死磕到底。
念及此,应善越发觉得自己的行为非常的正派。
如果说之前编造罪名污蔑陈浪是辽狗,还略有些问心有愧,现在这份愧疚,则已经完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