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师这话的意思是?”
盛褚良道:“知府病了。”
陈浪挠头,不是很明白这话的意思。
盛褚良也不介意,在他看来,陈浪就是个乡村童生,官场上的这些弯弯绕,他怎么可能清楚。
“知府是院试的主考官,如果是往年,他倒是有足够的时间来养病。可现如今考试提前,知府的病好不了这么快,主考官的位置,他就必须得让出来。”
“广陵府的属官中,能胜任这个职务的并不多。要么是品级不够,要么是身份不妥。”
“像是通判,他品级够了,但属于是提刑官,不太适合来当主考官。”
陈浪咂摸了一下,道:“广陵府不是还有个同知么?他的品级跟身份,担任主考官应该没问题吧。”
盛褚良高深莫测的说道:“我问你,如果本县县令生病,无法主持县试考试,你觉得县令会把主考官的位置,交给县丞吗?”
陈浪恍然大悟,道:“肯定不会。一二把手之间向来都是互相制衡,互相猜忌的。如果这次由同知担任主考官,那本届所有上榜的考生,都算得上是同知大人的门徒,他可以趁机扩张自己的权威。”
“换了我是知府,绝不可能给同知这样的机会。”
盛褚良点了点头:“总算不是太蠢。”
陈浪道:“可是通判不行,同知也不行,知府一时半会又好不了,那本次府试的主考官,会是谁啊?”
盛褚良道:“以我的推测,这份差事,最终会落到府学学正聂自如的头上。”
“聂自如此人在广陵府拥有极高的口碑,与知府之间,也谈不上竞争关系。没有权力上的纠缠,这份差事让聂自如来做,最为合适。”
“当然也不排除同知会从中作梗,但在我看来,一个主考官的位置,还不足以让同知根知府撕破脸皮。”
说完这番话后,盛褚良从一摞书籍中,抽出了一本递给陈浪,道:“这里面记载的,是聂自如这两年来写的一些文章、诗词。”
“你拿回去好生研读、琢磨。”
考试,其实也讲究个投其所好,如果在文章的观点上,能与主考官达成共识,那么文章最终获得的评价,也会高上许多。
而聂自如为了避嫌,文章诗词肯定都不太会拿出来给人看,最多也就是给自己的学生看。
如果没有盛褚良,陈浪是肯定看不到这些文章诗词的。
陈浪感动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同时心里还生出了几分愧疚。
之前竟然还懊悔拜盛褚良为师,当真是对不起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