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逾白哈哈大笑起来,“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你,当年那些弟子里也就只有袁千山能与你和云时相比,我这世上的事情就没有你们看不破的。”
这份夸赞并不能让墨回高兴,更何况还有已逝去的人被提起,当年提剑纵横天下,谁能想到会有分离,谁能想到会有今日呢。
“墨回。”江逾白唤着他的名字,“我提起千山不是为了让你伤心,而是想要让你知道我一直没有忘了他们,当年与魔族一战中死去的所有人我都记着,只要记着他们就不算真正离去。”
“你的意思是要我留在山上记住你们,这样难道对于我来说不会太残忍吗?”
墨回近乎尖锐地反驳他,完全没有往日温和,他能听懂这句话里蕴含的深意,可这对他来说何其残忍。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别离,魔族那一战中死去的,哪一个不是自己的同门,哪一个不是自己的长辈,数十年的朝夕相处,却要亲眼见证他们的死亡。
那种痛谁都不想再经历,而江逾白却直接把这件事甩给了他。
“墨回,我不是要把你留在这里,只是希望还能有人带领孩子们继续生活。”江逾白几乎是用托孤的语气说着。
墨回当然明白这是无奈之举,不管最后这件事情会走向何方,云衔山都需要有人主持大局。
几十年前那场魔族大战已经让仙门损失惨重,他们那一代的弟子更是死了一大半,要是这次还全部都冲上去,那云衔山就真的是凋零了。
他只能是强压下心中的悲伤,“掌门师兄,我只求你们顾念自己,如果可以不要留我一个人。”
留下的人最苦,墨回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在说这句。
最终墨回都没有听到一个肯定的答复,或许是因为江逾白也无法做出这种保证吧。
毕竟许下诺言又做不到,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给人希望。
墨回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带领弟子离开,再转身就是足以撑起宗门的长老,那些悲伤与脆弱都不为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