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娇在一旁则是随口翻译了几句,完全和这些谈话八竿子打不着。
几个人离开启新陶瓷厂的时候,安迪看到了一辆老解放上,很多人在忙着搬运货物,那些货物都是用稻草包装的,带着清晰的弧线。
“秦总,我们看到,生产线上出来的产品是白色的,但是我们展示的产品的却是黑色的,这是怎么回事?”安迪问道。
“安迪,你也看到了,这东西不是我们生产的,我们只是转手倒卖,如果我们不做点什么,那一旦客户直接找到了启新陶瓷厂,我们自己赚什么?”秦锋说道:“做生意不容易啊,咱们辛辛苦苦跑去德国搞推销,说不定会有人绕过咱们,直接和下游生产厂交易。”
安迪点头。
“所以,你也不用去生产线上盯着,那边不用咱们操心,咱们东方有很多美景,你可以继续游山玩水,等咱们公司需要你的时候再叫你。”
“秦总,这怎么好意思呢?我毕竟拿了公司的薪水。”
“没关系,你是公司的吉祥物,需要的时候,咱们再把那身衣服穿上,出去忽悠买家就行。咱们接下来要去趟美国,最近不在国内,你就随便玩吧。”
车子开回首都,安迪执意要下车,坐公交车回去,顺便看看沿途的风景,于是秦锋也没有坚持,放下他就离开了。
当天晚上,三里屯。
八十年代是个特殊的年代,农业乌托邦终结,工商业开始狂飙突进,思想上开始解放,喇叭裤,蛤蟆镜,爆炸头,这些都还不够。
当首先富裕起来的暴发户还在举着美酒,大吃大喝的时候,精神上升级为小资的一群年轻人们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升华,追求起来了西方的享受:酒吧。
在后世,三里屯以酒吧闻名,虽然酒吧大规模出现是在九十年代,让三里屯成为了全国乃至全世界闻名的酒吧一条街,外国人来东方打卡的必经之地,不过,第一家酒吧在83年就开业了。
附近有很多外国使馆区,所以酒吧开业之后,立刻就有不少外国人来消费,首都本地的大院和胡同子弟们也都以来酒吧为荣,哪怕进入酒吧的门票就高达50元,他们也要来凑个热闹,进去就算是不喝酒,只感受一下氛围也好,要是口渴了,就去卫生间撅尾巴管。
安迪走进了酒吧,看到了无数的首都青年,灯光炫目多彩,不断旋转,照射在他们的脸上,身上,他们在舞池里扭动着身体,释放着自我。
不远处的乐队里,主唱正在弹着吉他,用充满磁性的声音唱着去年新出的歌曲。
“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
曲调高亢,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发泄和魅力。
安迪对这些不感兴趣。
“哈喽!你好帅啊!”前面出现了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向他热情地打招呼。
在外面,如果随便这样打招呼会被认为是流氓,但是在酒吧里,这样的打招呼却是稀松平常,如果要是双方看对眼,或许还能出去,去酒吧周围的小旅馆探索身体的奥秘。
安迪摆摆手,对这种送上怀抱的女人没有任何的兴趣,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他继续向前走,走进了其中一个包厢。
门口站着一个彪形大汉,看到是安迪之后,立刻推门让他进去。
里面只有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西方女人,汉娜,她左手拿着香烟,右手拿着酒杯,一口香烟一口酒,看到他进来,笑着吐了个烟圈。
“亲爱的,过来,来这边坐。”
安迪坐到了汉娜的身边,汉娜用红唇抿了一口酒,然后对上他的嘴。
“喝口酒,润润嗓子,接着再说。”汉娜说道:“情况怎么样?”
“我今天去了生产工厂,他们原来就是个中间商,真正的生产是在首都北边糖山的启新陶瓷厂进行的。”安迪说道:“我已经把生产线上的一切都拍摄了下来,我还把我们的谈话全部记录了下来,他们欺负我不懂东方话,当着我的面说了很多我不该听到的话。”
安迪的确听不懂东方话,但是他会录啊,录下来,交给能听懂的人就行了。
“不错,亲爱的,干得漂亮。”汉娜说道:“现在,让我们看看他们都说什么了。”
包厢里有电视机,有录像机,整套的组合音响,满足客人在里面喝酒喝k歌的需要,汉娜接过来了安迪的公文包,熟练地打开夹层,从里面拿出一个袖珍的装置来,再连接转接线,插到了电视机上。
里面很快出现了模糊的影像,然后变得清晰起来,生产线起始端的研磨机,一直到最后成为白色的瓦片,整个过程清清楚楚,绝对没错,这里就是源头生产厂家!
“安迪,你干得不错!”
“那,你可以和我结婚吗?”
“当然可以,我早就是你的人了,等这里忙完,我们就去开房。”汉娜说着站起来,浑圆挺翘的臀儿坐在了安迪的双腿上,两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安迪伸手抱住了汉娜的身体,已经迫不及待。
“好啊,原来只需要两三百美元,我们从秦总那里采购的价格居然是一千美元一块,足足翻了好几倍!哼,想赚我们大卫人的钱可不容易!”汉娜咬着牙说道:“接下来,我们直接上门去找这个启新陶瓷厂!哪怕给他们三百美元,也比和秦总订购的价格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