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媳妇,你刚进门,有些事情可能不大清楚。当年老七被抱进王府的时候,才丁点大,是老身拼着自家孩子不管,一点一点把他养大成人……”
话音未落,就听沈南乔故作惊讶地低呼。
“侯府都要主母亲自带孩子吗?连我爹那样的三品官员,庶子庶女也都有嬷嬷和奶娘的,不信你们问沈姨娘。”
老太君被噎得面色铁青。
沈南乔心底涌上痛快,从一开始,她就对老太君那种挟恩不放的嘴脸颇觉不满。
若诚心待宁肃,或许事情压根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归根究底,都是平远侯府咎由自取,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
今天这事,她不追究就已经是他们祖上烧高香了,若依着之前宁肃的劲头,宁子昱怕是死了八百回了。
“小婶婶可不能这样说?母亲教养小叔叔,着实是付出过心力的啊!”平远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沈南乔压下心头恶心。
“依着侯爷的说法,就因为老太君对夫君有恩,所以即便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他也得把自己填进去,是吗?”
平远侯一顿,低声嗫嚅道。
“这算不得什么满门抄斩的大罪吧?”
“宫中宣淫,但凡发现,男子杖一百,发配充军,女子卖为官奴。”沈南乔挑了挑眉,“皇上宽宏大量,不代表这罪名轻啊,侯爷是故意装傻充愣吗?”
老太君内心涌起浓浓的无力感,跟这种人打交道最是难过,因为她软硬不吃。
一拳打上去就像打在棉花上,不管你是道德绑架亦或是怀柔政策,她都有法子四两拨千斤,临了还噎你几句,让你进退不得。
众人陷入了短暂沉默,宁老太君实在想不出什么借口,最后干脆拉下脸,起身走到宁肃身侧。
“侯府百年基业,从来没有让人褫夺封号的时候,这是生生要沦为朝堂的笑话,你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啊!”
说着就要下跪。
沈南乔眼疾手快,拉着宁肃往旁边一躲,生生让开了这一跪。
“老太君这就有些过分了吧?”沈南乔也沉了脸,“新年新岁,何苦闹得大家都不好看呢?”
“那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已然豁出去这张老脸,宁老太君索性破罐破摔。